“所以。”薛承礼目光淡淡看过去和明月对视，说：“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协议结婚，对你我都好。”
明月想都没想：“不可能！”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不欢而散。
……。
距离杨安泽上一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两周，祁冉时不时就会看一看手机，却始终没有任何对方的消息。
就在祁冉即将再次失望的时候，却又接到了杨安泽的电话。
电话里，他开口就说：“冉冉，我最近不太好，你能不能帮帮我？”
祁冉愣了愣——这实在不像杨安泽的语气。
杨安泽惯来是淡定从容又自信的，可是现在声音却有些无力，甚至是颓废的。
“怎么了？”祁冉的语气不由得也软了下来。
杨安泽立刻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叹着气说：“陆氏突然的解约让公司好几个项目没办法进行，资金也链断了。祁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上官衍针对祁氏。几经打压，祁氏有点撑不下去了。”
以前他是不会和祁冉说这些的，所以乍然听到这些，祁冉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祁冉的语气沉下去：“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做什么？”
杨安泽深吸一口气：“冉冉，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完了。”
祁冉没说话，就等他说想怎么办。
“冉冉，”杨安泽又叫了一声，顿了顿，说：“我知道你现在和祁灵走得近，你要帮我，从祁灵这边入手。”
祁冉：“你是想，让我去求祁灵，让上官衍不要针对你了？”
“不够。”杨安泽言辞果断：“你要从祁灵口中把遗产的消息套出来，只有这样，祁氏才有活路。”
祁灵安顿祁冉这么久，从来没有透露过遗产的事情，杨安泽这个要求让祁冉十分为难。
“我……”祁冉想说话。
“冉冉。”又一次被杨安泽打断：“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祁氏破产？你爸还躺在医院，祁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提到祁啸，还有年纪尚幼的祁烨，祁冉心软了，“那我……试试吧。”
于是当天下午祁灵就接到祁冉的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餐。
“很久没一起吃晚餐了。”祁冉说：“我最近闲得无聊学了几个菜，做给你尝尝吧。”
祁灵还蛮惊讶的，祁冉不是会无事献殷勤的性格，这么突如其来的示好。
她还挺有兴趣的。
“好。”祁灵回答：“晚上见。”
祁灵下班来祁冉这边的时候，果然看到摆了满桌的精致菜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上桌之后，祁灵别有深意地问：“今天这么有闲情？”
祁冉的示好完全遮掩不住，夹了一块鱼肉放到祁灵碗里：“尝尝味道如何。”
既然她不急着说，祁灵也不着急，闭口不言一心吃饭，看谁更按耐不住。
结果祁冉看祁灵不说话了，反而着急了，主动开口说：“姐，我听说最近公司情况不太好？”
“公司？”祁灵头都没抬：“挺好的啊。”
“我说的是祁氏。”祁冉有些急了：“我都听说了，祁氏和陆氏解约，资金链断裂，而且……而且还遭到商业手段打击，已经快要破产了。”
祁灵心里冷笑一声——祁冉天天关在公寓里，这些信息谁透露给她的不言而喻。
放下碗筷，祁灵抱手靠坐在椅子上：“所以？”
祁冉也不迂回了，身体前倾央求着看着祁灵：“祁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姐，你不能验证整个看着公司没了。你救救公司吧。”
祁灵说：“我无能为力，星灵刚起步自身难保，没有资本去救祁氏。”
祁冉的焦灼都写在眉眼里了：“你还有遗产啊！只要拿出来就能救祁氏于水火。姐，你不会这么冷血的对不对？”
祁灵的神色冷下来，冰冷地看着祁冉，冷哼一声：“我没有遗产，我也救不了祁氏。如果真的破产，那也是命该如此，不必强救。”
祁冉本来准备了一番说辞，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祁灵的话完全把她想好的说辞都怼了回去。
“可是姐……”
祁灵突然站起来，出声打断祁冉的话：“晚餐不错，祁氏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先走了。”
说走就走，愣是没给祁冉一点挽留的机会。
从公寓出来，祁灵情绪有些低落，祁冉今天的表态让她有种身边人接近自己都是带着目的的感觉。
这时上官衍刚好打来电话，问她：“鸿门宴吃完了？”
“嗯。”祁灵情绪不高，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上官衍一听就知道这顿饭可能吃得不那么好，便放软了声音关心：“不开心了？”
祁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进车里之后突然问上官衍：“上官衍，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是为了遗产？”
这也是今天祁冉带给祁灵的灵感。
上官衍确实有些诧异，但是短暂的诧异过后又有些哭笑不得：“陆家老太太留给你的那些一文不值的遗产？我冲它们来干什么？”
这话让祁灵狠狠惊讶了一下——这么久了，包括杨安泽和陆家的人在内，没有人知道外婆留下的遗产到底是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这笔遗产是“一文不值”的。
上官衍怎么知道的？
祁灵的心里瞬间充满警惕，声音发紧：“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知道些什么？”
从公寓出来天就黑了，停车处很安静，车窗更是将外面并不明显的行车声音都隔开。
天地间只剩静谧。
电话里也安静了一瞬，上官衍猜到祁灵在胡思乱想，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见面聊？”
祁灵答：“好，我去别墅。”
半小时后，祁灵和上官衍相对坐在别墅客厅里。
佣人们都被打发去休息了，客厅灯光明亮空气安静，祁灵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知道些什么？”
这种对上官衍的防备状态，祁灵身上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上官衍知道这种防备从何而来，第一句就很直接，想短时间里打消祁灵的疑虑：“我只知道所谓的遗产其实一文不值，否则当初创立星灵你不至于那么艰难。”
祁灵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了再问：“所以你是从我的表现推测出遗产的价值，而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什么？”
话里话外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少。
这个问题上官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到祁灵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态度非常真诚：“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不会算计你，不会惦记你的遗产。”
祁灵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紧接着上官衍就说：“祁灵，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和你在一起。如果我能还你一个完整的祁家，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怎么突然……”祁灵的思绪有点跟不上上官衍了。
刚刚还在说遗产的事情，怎么现在又绕到结婚这个事情上面？
之前因为明月的关系，祁灵拒绝了在美国领证。回过后这么长时间过去两人也没再提这个问题，她一度以为上官衍已经讲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上官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突然，我一直在为这件事做打算。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为了你，还祁家一个完整。”
祁灵心里有点乱，没办法立刻给出回应。
上官衍也不逼她，只是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给她，至于其他，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思索。
反正他们时间还很长。
不过既然说到结婚这个事情，祁灵就不可避免地要考虑到第三个人——明月。
“明月妈妈逼得厉害，让明月相了亲。”祁灵告诉上官衍：“而且对象是薛承礼，我听明月说，对方好像希望可以协议结婚。我总觉得……薛承礼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虽然上官衍不会刻意干涉明月的事情，但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既然祁灵担忧，他自然要安抚一下：“没事，我找个机会和薛承礼聊聊，看看他什么意思。”
这场聊天结束祁灵也有点累了，时间太晚就直接歇在上官衍这里，第二天早上再一起去公司。
上官衍说到做到，上午就主动约薛承礼出来谈谈。
见面的地点在薛氏旗下的某个私人会所。
对于上官衍约见面这件事情薛承礼没太多意外，因为从明月妈妈那里多少了解了一些上官衍的事情。
所以见面的时候薛承礼态度还不错，笑容温和地打招呼：“上官先生，今天特意约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上官衍也笑得和谈公事一样从容：“薛总这话就严重了，今天咱们只谈私事，随便聊聊。”
薛承礼眉梢一扬：“哦？私事？”
上官衍也不买关子：“听明月说最近刚和薛总相了亲，我作为哥哥，过来帮妹妹把把关，不算过分吧？”
闻言，薛承礼笑得很开心：“不过分不过分，应该的。”
两个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看起来还挺愉快，只到这里的话都还算是一场和谐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