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仗着自己本事好，什么胡说八道的话都敢说，反正说了不怕被打。
毕竟她是见过上官衍身手的，那次在小山村里，他一个人就撂倒了七八个壮年男子。
这样身手的装作较弱的感慨实在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幻灭感。
尤其是上官衍说着，还握住了她的手。
祁灵愣了一下，想要挣扎，偏偏他力道大的惊人。
祁灵：“……”
上官衍接着不要脸的说道：“怕怕。”
现在祁灵是知道杨安泽被自己气死了，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了。
眼看着祁灵瞪了他一眼，还不以为意地笑了。
这下顿时就将杨安泽的仇恨拉满了。
看着“大鸟依人”的上官衍，又看看二人交握的手，杨安泽深深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才憋出一句。
“好，很好——祁灵你红杏出墙了，可这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有恃无恐？”
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却不难看出，他快气疯了。
相识多年，即便祁灵从未认清过杨安泽这个人，却也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可杨安泽越是生气，她便越是觉得快意。
索性也不再挣扎了，顺势坐在了上官衍的身侧。
她笑了笑，然后淡淡然，说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杨安泽一句话都说不出，气的脸都绿了。
欣赏着他的脸色，祁灵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骗我结婚想要做到我的钱财，那些我都不怪你了，那么现在这样耗着有必要么？”
盯着她的眼睛，杨安泽渐渐冷静下来，他忽的笑出了声。
“我知道，你今天这么做不就是想要离婚么？”
祁灵冤枉，她真的没这样想。
就是这么顺嘴一提，却变成了自己别有用心。
说到这里，杨安泽顿了顿，接着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不——可——能——”
祁灵的脸沉了下来。
“不要说爸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离婚的。我们就这么耗着吧，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哈哈哈哈——谁都别想好过！”
这一番话，杨安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并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宛如深渊里爬出的恶鬼。
祁灵忽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怕了？”
她不甘示弱地看着杨安泽。
那双琥珀色的眸中仿佛闪过了一抹决绝，但她分明带着笑。
这样的祁灵让杨安泽觉得陌生，却又似乎在哪儿见过——
早在杨安泽带人下来堵祁灵的时候，周围的人就注意到了。
眼下二人对峙，而祁灵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顿时便吸引了众多探询目光。
不少人放慢了脚步，注意力却在他们这边。
只见祁灵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个笑意，勾住了身边男人的脖子，接着便吻了上去。
“……”上官衍微微的眯了眯眼，没有拒绝。
毫无顾忌地，就这么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吻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不单是杨安泽，就连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只听见哗啦一声，一沓文件雪花似的散落一地。
反应过来的人，连忙趴在地上开始捡，视线却一直没从祁灵那里离开。
杨安泽亦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是忘了言语。
“你，你们——”
听着周围响起的抽气声，祁灵垂下了眼眸。
她这样做全然是凭着一时的冲动。
正想要从上官衍的唇上离开，却被男人扣住了后脑。
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灼热的呼吸和温柔却强势的吻侵占了她的唇。
片刻后，唇分之时，祁灵的脸颊都染上了绯色。
她的气息乱了，心里还有一些恼怒，根本没敢再看上官衍，而是勉力保持了平静，转而看向杨安泽。
但她不知道，虽然神色平静，可耳尖已悄然泛出一抹薄红。
发现她眼神闪躲，上官衍垂下眼，眸中闪过一抹笑。
下意识拂过自己的唇，看见指尖沾染上朱红，笑意渐渐加深。
看着这一幕，杨安泽只觉得一口血要吐出来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祁灵究竟和哪个男人有私，可当着众人的面。
他还是祁灵的丈夫，她居然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让人看尽了笑话。
虽然听不见众人的议论，可杨安泽能想象，那些人都在议论自己被戴了绿帽，是天大的笑柄。
实在是将祁家和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可眼前的人哪里又有半分的后悔，相反，祁灵表现的极为坦然。
她什么都不怕，冷冷的看着杨安泽，强撑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祁灵——你给我等着！”杨安泽憋了半天，青筋渐起，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要她好看？
还要她怎么好看？
她敢当众这样对杨安泽，但是他却不敢当众说自己不要祁灵了，这就是她肆无忌惮的依仗。
就是听了杨安泽的话，祁灵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自己说这话都不觉得心虚么？我做的这些与你做的事情比起来不过都是小儿科罢了。”
“你——”杨安泽咬着牙，却也无可辩驳，“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想干什么？别以为凭借这样低劣的手段就能胁迫我。”
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祁灵轻笑出声。
“你想多了，我根本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很喜欢和上官先生在一起，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说话间，甚至眨了眨眼。
这让杨安泽一下子想了起来。
是了，当年祁家的大小姐就是这样，矜贵却又娇俏。
多久没见过那双琥珀色眼底的光了？
他从来痛恨的就是祁灵的这样一双眼，痛恨她时刻保持的优雅和高高在上，就算是在说着喜欢他，可他看着，祁灵却像是在讽刺一样。
祁家怎样？祁灵又怎么样？
还不是得被他踩在脚下？
那时候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要祁灵在自己面前，再也骄傲不起来。
他花了好几年，终于磨平了她的骄傲，甚至将她的自尊就踩在脚下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祁灵仿佛又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她不再孱弱，不再哭泣，也不再祈求。
即便是被磨去爪牙，困于那个名为婚姻的牢笼。
可祁灵终究是搏击长空的鹰，而不是柔弱可欺的兔子。
现实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杨安泽的脸上。
他又想起那晚祁啸打自己的那一巴掌。
深深的耻辱感让杨安泽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我要说的就这些，今天还有事，先走了。”见状，祁灵也不做耽搁，拉着上官衍转身便走。
她也不喜欢在这里被人围观。
主要是，明明她和杨安泽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好神色，但是上官衍居然还笑盈盈的伸手对着别人招招手。
真的是闲适的……堪称不要脸。
真不愧是上官衍。
这回杨安泽没再阻拦，他很清楚，即便看起来人多，可这十来号人也不见得能留下上官衍。
到时候平白闹得更难看。
只是这一口气，他终究是咽不下去。
听见周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顿时烦躁不堪。
一拳砸在面前的墙壁上，“闭嘴！工作时间，一点事都没有么？！”
玻璃墙壁顿时被一拳砸的粉碎，细小的玻璃崩落一地。
拳峰染了红色，鲜血顺着垂下的手滴落在地上。
看着他宛如地狱修罗的面色，以及这一地狼藉，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做鸟兽散。
刚刚在外面还没有感觉什么，倒是上了车的祁灵觉得如坐针毡了。
“……”人多的时候不尴尬，车里狭小，怎么都觉得两个人靠这么近有些暧昧了。
祁灵不禁思考了一番，自己什么时候面对男人的时候想会这么多了？
上官衍没说话，于是祁灵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才那个吻就是脑子一热，根本没考虑过之后还要和自己强吻对象朝夕相对这种事啊！
啊，强吻，对了，是她先强吻的。
祁灵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内心深处长长的吐出一个字。
“艹。”
多尴尬啊。
“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正当祁灵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忽的想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哈？”祁灵一愣，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见她神情茫然，上官衍摇摇头，“说了没多久就忘了？”
男人忽的欺近了，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做我的情妇。”
祁灵一时间有些恍惚，双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今天做出的事情已经够出格的了，想来不用多久，祁家大小姐和夫婿婚姻名存实亡，而她红杏出墙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城市。
虽然那天上官衍提出的时候被她一口拒绝，可之后祁灵是听了进去的。
男人和女人只见能有什么单纯的交易？有啊，这个就是最单纯的交易了，肉体上的。
她忽然笑了一下。
“祁大小姐笑什么？”
“只是觉得我忽然有些占便宜了。”她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上官衍的脸。
真是张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脸。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上官衍都是极佳的合作伙伴，不容错失。
“男人会惦记女人的脸，女人的身段。”她笑了笑，“其实女人也会惦记男人。”
上官衍挑眉，“惦记男人的什么？”
祁灵还没说话，他已经跟着笑了起来了，换了种说法，“你惦记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