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楠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她还是很有眼力劲儿，没有在小情侣浪漫的时候过去煞风景，自觉离开了小天台，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那两位。
按上官衍的说法，他是“偶然”来这边办事，“刚好”遇见节目组在这里拍摄。
“想随便找个地方看看夕阳，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说这话的时候上官衍笑眯眯的，好像全然不觉得这么多巧合遇在一起有多么不巧。
祁灵懒得拆穿他，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落日，见时间差不多需要回去继续录制了，才说：“那你继续看吧，我先过去了。”
上官衍的“偶遇”前后加起来也就十分钟人就要走了，那哪行啊？
他跟着祁灵走过去，笑着说：“反正接下来没有其他安排了，不如让我跟着你如何？”
祁灵没当回事，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录节目，你跟着做什么啊？而且就你的身份一出现，所有人还不都围着你转了，进度肯定得推迟，还是免了吧。”
“我可以做你的助理啊。”上官衍有备而来：“南晨也过来了，让南晨扮姜楠楠的助理，一人一个，排面也够。”
他一路跟着祁灵快要走到录制现场了。
来来去去都是人，祁灵停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有些无奈地回头看过去：“别闹了。”
上官衍一脸正经：“没闹。”
还待要说话，祁灵就听到远出节目组导演的声音：“祁小姐，该继续拍摄了。”
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进肚，祁灵只好匆匆说：“你别胡闹啊，事情办完了你就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可上官衍今天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祁灵去拍摄之后可就管不到他了。
找了个更衣间，上官衍把一身西装换成休闲装，棒球帽压低帽檐遮住眉眼，乍一看上去就跟学校里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一样。
拍摄途中祁灵有意无意往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上官衍她还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人没捣乱。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呢，中间补妆的时候就有人送水过来：“祁总，喝水。”
这声音……
祁灵抬头一看，正正对上上官衍狡黠的目光，“你怎么还没走？”
上官衍穿上这身衣服新鲜感十足，对于助理这个身份也尽职尽责，勾着唇小声说：“我是你的助理，肯定要跟着你。”
不仅如此，姜楠楠那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她看到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姜南晨时，下意识问了一句：“玩什么啊？”
当然了，这么点时间不够她们解决这个事情的，话都没说上两句，“助理们”就退场了，她们也继续录制。
为了留够节目悬念，洛青黛那组没有立刻给出结果，节目组说：“那就请祁灵开始推销自己的艺人，最终结果我们根据现场投票为准。”
洛青黛对于祁灵来说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祁灵心里明白，压根也没想跟对方争。
所以当节目组宣布这样的规则之后，她短暂地酝酿了一下言辞，没有直接向投资人推销，而是面朝现场有的观众，声音和缓而带着让人信服的安定。
“姜楠楠不是常规的乖顺的艺人，她有很有自己的性格，不会被大众审美裹挟。可能她不是当下流行的白幼瘦女星，但是她独立、自信、骄傲，有着独具一格的个人魅力。”
“我们当下的娱乐圈，需要这样的演员，亦或者艺人形象，来告诉观众审美的多元。”
“如果你喜欢姜楠楠，那很好。如果你现在不喜欢姜楠楠，那你以后也一定会喜欢姜楠楠。”
录制现场有些嘈杂，但是祁灵这几段话说得掷地有声，温柔却很坚定，好像推销的不是手下的一个艺人，而是一种信念。
祁灵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姜楠楠一直勾着雾蒙蒙的笑意挑眉看她。
等她说完，现场观众还没反应呢，姜楠楠率先笑了起来，大气又爽朗：“我还是头一次听我家老板这么夸我呢，都不好意思了。”
这话让现场观众都跟着笑了起来，并且大家对这两人的关系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两人关系很好，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争锋相对。
祁灵的话现场反响很好，很多观众都鼓起了掌，尤其是女孩子，双手举过头顶毫不吝啬地以掌声给了她们支持。
只不过这毕竟不符合节目规则，为了公平起见，节目组现场商量并更改的规则，让其他两组的经纪人和老板也用同样的方式向观众推销自家艺人。
只不过这毕竟有些鹦鹉学舌了，且单论个人特质，姜楠楠实在出众太多，最终祁灵和姜楠楠赢得了现场观众极高的投票，节目效果拉到满格。
等这一场录制结束的，姜楠楠和祁灵并排走着，调笑的语气说：“祁灵，越和你相处越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你的想法和你的外表天差地别。”
祁灵也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问她：“哦？我的外表是怎样？想法又是怎样？”
姜楠楠笑着摇摇头，说：“不好形容，但是你越来越对我胃口了。”
两人说笑着往休息室去的时候，两个小跟班在后面亦步亦趋。
突然，祁灵的视线落在前面一高一低两道背影上。
姜楠楠顺着看过去，心下了然，低声说：“怎么，看上那朵白微微了？”
祁灵看艺人都是站在老板的角度上，她说：“白微微确实有灵气，我感觉方月朗的风格不适合她。如果是我的话……”
听这话的意思，祁灵是想把人挖过来了，不仅如此，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已经开始设想人过来之后要怎么进行打造了。
姜楠楠玩心起来了，声音里蔫着坏：“我帮你勾搭勾搭？”
祁灵“嗯？”了一下：“你怎么帮我勾搭？”
姜楠楠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看我的”，人就朝方月朗走了过去。
开录前姜楠楠就和方月朗黏黏糊糊的，而且娱乐圈里面艺人和老板之间时常有这样那样的私下关系，节目组的人见惯不怪，不会刻意传播什么。
倒是姜楠楠的“助理”姜南晨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沉声问：“她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姜南晨，但是姜楠楠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她在干什么。
姜楠楠快步走到方月朗身后左后方半步，然后平地扭了一下，口中适时惊呼一声“哎呀~”。
前面的方月朗立刻回头，眼底有着真诚的关切：“姜小姐怎么了？”
姜楠楠眉心蹙着，面上有些痛苦：“脚好像崴了……”
不得不说，祁灵亲眼看着她走过去自己往地上栽了一下，崴肯定没有崴到，但是她脸上表情太痛苦了，让人觉得她的脚踝此时一定要么碎了要么断了。
方月朗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绅士地扶着姜楠楠去旁边椅子上临时坐一下，半点没有老板架子地蹲在她面前，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一下她崴着的那只脚踝：“这样痛吗？”
姜楠楠眉心褶皱又深了，说话带着“嘶嘶”的吸气声，颤颤巍巍的：“痛……”
可实际站在祁灵角度看过去，却是姜楠楠挤眉弄眼地给她递眼色：“赶紧去勾搭啊。”
祁灵有些无奈，又觉得这样的姜楠楠鲜活得可爱。
想了一下，祁灵还是没有辜负姜楠楠的好意，不动声色走到白微微旁边：“有兴趣聊聊吗？”
白微微性格乍一看跟祁冉有点像，稍微有些动静就能吓她一跳，看祁灵时眼睛里都是懵懂的惊惧：“什么？”
啧……祁灵叹了口气，心道：这样的性格今天肯定是不方便谈什么了。
于是她笑了笑，很温和地说：“没关系，你电话是多少？回头我给你电话约个时间谈一谈。”
白微微出道不久，也知道祁灵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不敢当场得罪，于是把电话给了祁灵。
另一边，姜楠楠入戏颇深，简直路都走不了了，方月朗正说：“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才刚拿出手机，就有个男人走过来，沉默地将姜楠楠打横抱起，声音隔着口罩闷闷地传出来：“不用了，我带她去医院就行了。”
也不等方月朗回应，就直接抱着人走了。
隔天，祁灵就给白微微打电话约了个私人会馆，很直接地表示：“我觉得你很适合加入我的公司。”
白微微第一次遇到这样堂而皇之挖墙脚的，白微微先是茫然了一会儿，然后问：“祁总为什么……想签我呢？”
她才出道，作品和人气都还没有，这次能参加节目也是方月朗想推她一把。
没曾想还没推给观众，首先让祁灵看上眼了。
祁灵笑道：“你可塑性很强，而且我看出来方月朗虽然有心培养，但是你们风格不统一，你在他手底下发展不会太好。相反，我已经为你量身订制了一套属于你的风格。”
看着眼前不自信的白微微，祁灵淡然的笑，带着些许意味深长——这个女孩，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