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洛代尘忽的想起自己当年快要死的时候,就是靠参汤吊着,才活了下来。
这一活,就是上千年。
不过,贵的东西,自然有它贵的道理。
不出一周,韩冬落也已经可以站起来散散步了,关键这段时间一直在床上躺着,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出来晒晒太阳,真的是舒服的很。
“对了,阿肆怎么样了。”韩冬落看着刺眼的阳光,忽的想起那天阿肆断臂喷薄而出的血,“她,还活着吧。”
“不知道。”
一提起那个女人,洛代尘就满心愤怒,他甚至希望亲手把她千刀万剐!
只不过,他知道对于恶人来说,什么样的惩罚是最重的。
于是他只是命令手下把阿肆的手筋和脚筋挑断,就把她扔在了荒山里。
所以,要是问他那人是不是还活着,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还是韩冬落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出现这么阴狠的表情,便没有追问下去,想也知道,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当她要轻舒一口气的时候,洛代尘又补了一句,“但是另一个绑你的男人,已经死了。”
他的话轻飘飘,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样。
但韩冬落心里却是一颤,据她回忆,那个男人看上去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她倒不是滥好心,只不过,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跟上次她火铳打中的女人长得很像。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并没有完。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的确是没死。
因为说来也巧,手筋和脚筋被挑断的阿肆,竟从山上掉了下去,又顺着水流飘到了诡炼的面前。
那天他本是在湖边取水,却看见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从上游缓慢的滑下来。
“该死!”诡炼把水壶中的水全都倒了出去。
一想,索性把水壶也扔了。
结果,他刚转身要走,便看见了那尸体上的玉佩,分明是他当年送给阿肆的礼物。
当下,他的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缓步走了过去。
“阿肆!”诡炼十分意外的将她扶了起来。
而本来已经弥留的阿肆,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庄主,我……我,韩冬落……”
“韩冬落?”诡炼眉头皱的更甚,“她怎么了?”
“死……”
在说出最后一个字之后,阿肆直接昏倒了,气息奄奄。
诡炼无法,只得停下脚步,将她带到了城中医治。
就在韩冬落醒来的那天,阿肆也睁开了眼睛。
这时,一直守在旁边的诡炼连忙跑了过来,一脸关切。
还没等阿肆感动,便听他接着说道:“我派人回去打听了,根本没有韩冬落的消息,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听闻这话,阿肆眸中的亮光逐渐熄灭。
她暗暗发誓,下次再让她碰见韩冬落,她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眼见她睁着眼睛,却是一言不发,诡炼有些急了,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啊,她是怎么了?”
阿肆咬了咬牙,便道:“我那天和凌锋出来散步,碰见了她和公子洛,结果,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杀,凌锋已经被杀死了……”
听到这里,诡炼轻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吓死我了,所以,韩冬落没事?你们没有伤到她吧?”
阿肆听着他略带威胁的话,突然觉得满心的冰冷和愤怒,终于,她有些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委屈,不由朝他哭喊。
“韩冬落究竟是你什么人?我和凌锋都是从小跟着你,而且我爹还是为你而死,你现在怎么满心都是另一个女人,你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诡炼不耐烦的挠了一下太阳穴,他知道,阿肆这样生气,那肯定是韩冬落没受什么伤,要不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瞬间也放下了心来,并有些随意的回应她,“那你说,我该是什么反应?”
“我……”阿肆一愣,接着道:“那你不难过吗,凌锋死了啊,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我……我都这样了,你不心疼吗?”
听闻这话,诡炼忽的觉得有些荒唐,“对于凌锋来说,早点死了,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你……”
说着,诡炼转头看向了她,眸中却是没有半分温情。
“他们绝对不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所以,凌锋的死他要自己负责,而且……”说着,他起身走到了阿肆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公子洛也不是残忍的人,你既然被挑断手筋脚筋,我想你一定做了过分的事。”
听闻这话,阿肆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眼睛,“我能做什么过分的事,不都是听你指挥吗。”
诡炼被她冠冕唐皇的话逗笑,“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啊,你不过一直都是仗着我对你爹的愧疚,胡作非为而已,不过你要记得,我对你的忍耐,已经用尽。”
说完这话,他也没顾阿肆的心情,转身便离去。
他知道,阿肆对韩冬落的仇恨大多来自自己的态度,所以他便想要利用这样的方式,把她心中的恨,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到底是恩人的女儿,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善念,还是让他不能做的太绝。
于是他便给郎中五十两黄金,让他好好照顾阿肆。
至此,他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阿肆已经有些疯魔,在床上躺着的这段时间,更是让人打听韩冬落的动向。
诡炼到底是不了解女人,她非但不会放弃对韩冬落的恨意。
而且从那时开始,杀死韩冬落,便成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
只不过,韩冬落对于这一切还是一无所知,她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最近洛代尘好像是有些着魔了,不分白天还是晚上,就赖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就像是现在,她分明是在里边洗澡,洛代尘还是让人搬来了一个屏风,坐在后边一直陪着她。
韩冬落倒是也习惯了,可是这洗澡水碰到伤口,实在是让她疼的不行。
她的牙根都快要被她咬碎了,愣是一声没坑。
“疼吗?”洛代尘出声问道。
韩冬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喘匀了气才回他,“不疼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从你的声音中,听出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