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落看着杨艳坟前新鲜的泥土,不由心生感叹,“我真是没想到,送她如土的人,竟然是我,而不是她那个最爱的女儿,还真是讽刺。”
说到这里,一阵微风吹过,将坟前几片纸钱吹跑,就像是杨艳亲自上来取钱了似的。
这一瞬间,韩冬落内心对她的恨好像也没那么深了,那一切就像是随着她的离开而逝去了一般,她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竟有一对穿着官兵衣服的人正朝着里跑来。
许是之前经历过太多,韩冬落下意识紧张了起来,气场都变得凌厉。
而洛代尘则是不慌不忙的站在了她的身前,像是对这一切已经有所准备了似的。
那些人到了近处之后,便直接跪下了,“洛王爷,皇上病重,阁老有请。”
“阁老?”
韩冬落在轻声犯了嘀咕,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的存在。
而洛代尘则是轻应了一声,便回头轻扶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韩冬落本好像有些想问的,但是看出来那些官兵也是有些着急,只得轻拍他的手腕,低声道:“小心点。”
“好,我答应你。”
洛代尘旁若无人般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在转身的瞬间,眸色瞬间变得狠厉,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后,韩冬落也跟安茯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总是隐隐觉得好像是要有大事发生。
只不过,此时她的心思一直都放在洛代尘的身上,并没有意识到竟要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和自己有关。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当她回到家时,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在等着她。
这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连安茯跟她讲最近府上的事情时,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回到府上,马上就被童叔面色十分不自然的邀请到了韩家祠堂。
这里是平素祭拜的时候才会来的地方,她也只是来了几次。
因为她也真的实在是不喜欢这里阴森森的氛围,而且那窗户像是已经被封死了一般,从未见人打开过。
结果,她刚一进去,便被人从后背狠狠一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被锁在了里边。
“……”韩冬落有些无奈的怔在原地,听着外边的落锁声,一脸疑惑。
“你们这是干什么?”安茯在外边跟他们争吵了起来,“快点放我们小姐出来,你们这是不想干了吗?”
“对不起,安主管,这些都是老爷的命令。”有人机械般的回应着。
“什么?”安茯十分惊讶,片刻后又反驳道:“你们肯定是撒谎,老爷那么疼爱小姐,怎么会这么做?”
听到这里,韩冬落已经知道,这件事八成是韩月喜做的。
而韩庭礼已经生病,八成这会儿正以静养为由,在房间里躲清静。
“唉!”韩冬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忽的觉得有些累了,便对外边喊道:“安茯,我没事,晚点去找我爹,跟他说我想要分家。”
听闻这话,安茯眼波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打算,连连应声,便下去准备了。
毕竟现在韩府的日常开销全都是靠韩冬落,要是她想要分家的话,别说韩庭礼,就算是想要处处针对她的韩月喜,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当门口又恢复了安静之后,韩冬落便腾出时间四下打量这个韩家祠堂。
只见,上边供奉着六代长辈,一看就是因为韩庭礼当了官,为韩家争光,所以便把这些全都送来了这里。
毕竟按理说,韩庭礼并不是家中长子,这些理应不是他的职分。
可是很明显,最近的新来的家丁和丫鬟们,还是没有之前的人细心,这里的蜡烛都要燃尽了,旁边的备份也已经用光。
韩冬落无奈的四下打量着旁边两米左右高的窗户,心里盘算着,大约到什么时辰,这里会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这么想着,她对着祖宗牌位鞠了一躬,便扯过两个垫子,靠坐在柱子上休息。
结果,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她这一休息,竟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洛代尘摇晃着身子,像是要摔倒一般,踉跄了两步之后,嘴角竟渗出了鲜血。
“不要啊!”
她大叫一声,一下便从噩梦中醒来,汗水已经浸湿她的背。
“小姐?”安茯在门外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小声的朝里边问道:“你醒了吗?”
韩冬落睁开眼睛,又睁开眼睛。
果然,这个祠堂到了晚上之后,便会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睁开眼睛两次之后,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
“安茯,是你吗?”韩冬落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努力的看向声音的方向。
“是我啊小姐,你现在怎么样?”安茯的声音听起来很小,更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似的。
“我没事。”韩冬落站起来,走到了门边,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问道:“洛代尘回来了吗?”
“还没有。”
“这样啊。”听闻这话之后,韩冬落的眉头皱的更紧,心里的不安感更甚。
毕竟要是一般情况来说,他是不会在外边过夜的。
“除非……”
韩冬落单手轻捏下巴,在门边徘徊。
这时,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了像我一样的危险!”
这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甚至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慌忙跑到门边,着急的推着大门,“我爹呢,你跟他说我要分家,他也不见我吗?”
“不是啊小姐。”安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老爷是在休息,我没去打扰,但是我只是……我真的只是休息了一下,老爷就出门了。”
“什么?”韩冬落惊讶得很。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这一切都是阴谋的感觉。
可是这大门实在是结实,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纹丝不动。
接下来,她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试了一遍,并没有任何松动的地方。
很多地方甚至被人为加固过,就像是为她准备了很久的牢笼一般。
“不对!”韩冬落的心忽然跳的奇快,“安茯,你去找童叔,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将我放出去。”
“好,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