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诡炼想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那女人吞了一下口水,颤抖着问道:“我能跟着你吗?”
诡炼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审视,又像是在判断。
要知道,此时的诡炼,就像是一个地狱偷跑上来的魔鬼。
面上被溅上很多血,而且眼神无温,更是空洞的很,因为刚刚的疲累,胸膛剧烈的起伏,黑暗将他的身影吞没大半,使他就像是一个刚进食完的野兽。
几秒之后,诡炼唇边溢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并缓步走向她,将手上的血蹭到了她的脸上,“你不怕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声音中更是掺着一丝兴奋。
“嗯。”
“你叫什么名字?”
“烈玖。”
诡炼呢喃般重复了一遍,“嗯,好名字。”
原来她也并不是普通女子,是被家中二娘迷晕,卖到烟花之地的可怜女人。
刚刚被诡炼打死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花钱买了她今夜的恩客。
但是烈玖实在是不能说服自己,所以两人便推搡着,走到了这个暗巷。
听她讲完这些的时候,诡炼有些遗憾的转头看向旁边一堆无辜的肉泥,“真是抱歉啊,我好像不应该这么对你。”
他话虽这样说,但是语气里却是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便转身,看向烈玖,偏着头,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因为你可以帮我报仇!”
说话时,烈玖的声音里掺着森森恨意。
可诡炼却是不想这么轻易帮她,犹豫了片刻便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跟着我,你要是能够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我自然是可以出手。”
说着,烈玖眸色放亮,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此时,正睡得很熟的韩冬落,忽的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有一个身着青衣的陌生女子,竟目眦欲裂的朝她冲了过来,并在她愣神的时候,将匕首插进她的腹中。
忽的,韩冬落感觉一阵窒息,一下便坐了起来。
这时,在打地铺的洛代尘,也跟着醒了过来,瞬间气场也变得凌厉起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在看见他之后,韩冬落渐渐的回过神,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打了个哈欠,便翻身下床给两人准备早饭。
这两天韩冬落的气血实在是不足,而且脸上也总是能让人看出疲态,十分心疼。
洛代尘心思不佳的喝了两口粥,之后便放到桌上,转而看向韩冬落。
结果,当那个碗放到地上的时候,韩冬落便忽的看了过来,又将碗递到了他的手上,“你快喝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话时,韩冬落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直到他把粥喝干净,才彻底的放心下来,偷着舒了一口气。
这时,洛代尘忽的觉得有些奇怪,刚刚自己喝的粥,好像跟韩冬落碗中的不同,他的像是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似的。
忽的,他猛然想起来,韩冬落自己喝的粥都是在旁边的盆里盛的,但是他喝的粥,却是她亲手端过来的。
这么想着,他便直接问了出来,“我的粥里,你是不是填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还能害你不成?”
韩冬落装作不经意般,接着埋头将碗中的粥喝光,还就了两口咸菜。
可洛代尘却是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给我喝一口你的。”
“不要。”韩冬落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而且还脾气不好的瞪了他一眼,“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多喝一点粥都不行?”
洛代尘剑眉微挑,用了好几秒种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顿时面上有些发红,连忙转移了视线。
看见他的反应,韩冬落轻笑一声,便开始收拾桌子。
可她却因为动作太大,蹭到了胳膊上的伤口,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没事吧。”洛代尘一脸紧张的冲了过来。
见状,韩冬落索性就撒娇一回,将碗筷都丢给了他,自己则躺在床上,当一个富贵闲人。
洛代尘不疑有他,将碗筷餐具从到厨房,才回来。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在房内发呆,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诡炼是凶手的事定论下来。
事到如今,要是没有证据的话,实在是不能让祁氏皇族改变想法。
毕竟已经诏告天下,要是轻易收回成命,岂不是有损皇家天威。
虽然洛代尘本来也能让皇上无条件的收回成命,但是他知道,那样的话,想必会掀起更多腥风血雨。
正在两人在房中想办法的时候,雾极竟开始在门口徘徊,不知该不该进来。
韩冬落耳力极好,他在门口转了几圈,她就跟着数了多少步。
半晌,她实在是不耐烦了,便开门将他叫了进来,“你都在门口徘徊半天了,有事儿?还是让我回避一下?”
“不用。”雾极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其实……是有一个人找公子,我不知道该不该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完这话之后,韩冬落便忽的想到,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便追问了一句,“是个女的。”
“嗯。”雾极因为心虚,头垂的更低了。
这下韩冬落便全都明白了,“原来是桃花啊。”
听见她的口气,洛代尘有些紧张的轻咳一声,连忙问道:“我不认识别的姑娘,而且现在我们可是行踪隐蔽,就连钦差都没找过来,这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闻这话,韩冬落也发现不对,探究般的看向雾极。
听完他的理由之后,她便抬手一挥,十分大方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雾极没有立马离开,反而是看了洛代尘一眼,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便把那人迎了进来。
没一会儿,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便有一个妙龄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进来。
“哟。”韩冬落觉得有趣,便起身走了过去,在近处打量她,“姑娘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说看啊。”
一见有人关心,烈玖眸中的委屈更甚,甚至抱着她的大腿开始哭诉,“韩姑娘,我实在是命苦啊,你要替我做主!”
“这问题倒是也不大。”韩冬落双手抱在胸前,垂眸看向她,“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听闻这话,烈玖面色一僵,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