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锦还是盘腿坐地上，但是已经把算着的纸张丢垃圾桶了，她放弃了。
许乐锦写了一张欠条，数目是空着的，而且很干脆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没转身，就只是背着手将欠条放到了沙发上。
萧清湛拿起看了看，许乐锦能感觉到萧清湛好像看了挺久，她就写了那么些字，萧清湛需要看那么久吗？
她回头看了萧清湛一眼，问道，“需要按手印吗？”
“好啊”，萧清湛笑了笑，居然点头。
萧清湛拉过许乐锦的手，然后将大拇指掰出，他将她的大拇指贴近唇边，许乐锦的手甚至能感觉到萧清湛呼出的气息，手被萧清湛握住的温度也十分的温热，时间就跟突然被按下停止键似的，周身的一切都安静了，都在被放慢。
萧清湛刚要张嘴，许乐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把将手抽走，“你干什么，我有印泥。”
“有红色彩笔”，顿了两秒，许乐锦纠正自己的话。
“单纯想咬你两口而已……”萧清湛哼笑，指尖点了点欠条，然后用目光示意她去拿来。
许乐锦去拿来了指红色的彩色笔，她再一次盘坐到地上，面向萧清湛，然后拿开笔盖，正准备在自己大拇指上涂色，萧清湛已经将笔从她手里抽走了。
许乐锦抬眸看他，萧清湛语气清淡，“手给我。”
萧清湛握住许乐锦的手，然后俯身凑近，一点一点将颜色涂上她大拇指。
指尖上轻划过的触感，还有萧清湛近在咫尺的脸和呼吸。
许乐锦眼皮一抬就能将萧清湛此刻的模样尽收眼底，认真小心翼翼里带了些许的漫不经心。
“阿锦”，萧清湛突然开口，抬起眼看了她。
许乐锦的心脏瞬间揪紧，狂跳。
“不解恨，还是想咬上两口”，萧清湛说话的音色很低沉，有点哑，说话时候已经将许乐锦的手拉起，然后扣上她的手腕，他低头，呼吸划过她手腕处，最后停顿。
萧清湛在许乐锦的手腕上不轻不重的摇了一口。
刺痛感传来，跟心脏跳动的频率碰撞之后，整个胸口都是一片酥麻。
许乐锦的呼吸不禁重了几分。
自萧清湛回来，还是头一次真正的这样的接近。
咬了一口，不算太重，但也有淡淡的牙印痕迹。
萧清湛握着她的手，干脆一气呵成，将欠条拿起，然后将拇指按在了她的签名处。
按完，萧清湛放开了她，然后垂眸似笑非笑折了欠条，还真塞进了口袋里。
许乐锦赶紧又坐了回去，还是像之前那样，背对着他坐沙发前的地上。
萧清湛收回后，没说话，心情似乎颇好了几分，继续喝起咖啡。
许乐锦沉默的坐着，能闻到很浓的咖啡香味。
忍不住又微微转头看身后的萧清湛，萧清湛翘着二郎腿坐着，手握咖啡，很远很端正，很像一个遥远的神。
这样的萧清湛曾经属于她，曾经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好遥远。
她亲手把萧清湛推开了，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方。
许乐锦转头看着萧清湛，低声开了口，带了些许的询问，“所以，你想我去你那吗？”
“你不得还我吗？”萧清湛失笑，瞟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彩色笔，言下之意，欠条都写了。
许乐锦一时竟看不清楚萧清湛的这笑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听明白了萧清湛说的还是什么意思。
而且是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还的意味。
金钱上，她根本就还不上，但她能出现在萧清湛的生活里，让萧清湛舒坦。
萧清湛的舒坦并不是真的意味着许乐锦就要过得不舒心，其实他们可以和解，可以让萧清湛在没有退路的时候，至少还能看到许乐锦。
萧清湛将重心转移到父母的感受上，以前他都顺着许乐锦，现在，他希望在他孝顺父母的这条路上，许乐锦能帮他，能让他舒心，而不是要一直敌对的添堵。
我不会否认我还爱你，但是，机会过了就是过了，你不珍惜，那我就得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之常情。
他萧清湛不该只是为了许乐锦而活，他更对不起的，是他父母。
“那你……真的要跟婉儿结婚吗？”许乐锦面向萧清湛，目光灼灼看他。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萧清湛微微垂眸，看着许乐锦，然后俯身凑近了她几分，“你应该先关心你的钱包能用到什么时候吧？”
“就是没钱啊，又不丢脸”，许乐锦话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动，任由着两个人之间的近距离。
没有钱确实不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她还是个学生，工作还只找了个兼职的，没有深厚的家底，这样的处境有钱才奇怪呢。
“不丢人，努力努力，相信你能养活自己的”，萧清湛笑，后倾了几分，又坐直回了沙发。
许乐锦垂眸，萧清湛这话跟毒鸡汤似的。
她目光望着地面，然后用自己的一边手握住了自己另一边手的挽手，刚刚好将萧清湛咬她的那个地方轻捂上。
萧清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低了几分，“我先走了，一会还要跟我爸妈视频聊天。”
许乐锦没说话，也不敢问，他爸妈现在是不是讨厌死她了。
许乐锦没起身，只是看着萧清湛的身子起来。
萧清湛起了身，此刻更显得居高临下，他如高高在上的神，垂眸看许乐锦，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很遥远，但又莫名尽在掌握之中。
目光对上，许乐锦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还是不安分的跳动。
她伸手，鬼使神差的拉住了萧清湛的裤脚。
“起来”，萧清湛能感觉到裤脚被握住的那一下紧绷，他看着许乐锦，沉着声音开口。
许乐锦撑着茶几站起，显得有些艰难，她在地上盘坐久了，脚麻了。
萧清湛将她搂着贴近了自己几分，许乐锦能感觉到腰上的力度，隔着衣服也让她心惊肉跳，萧清湛若无其事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站都站不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我跪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