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锦虽然有时候有点恋爱脑，但她是个大学生，新时代的大学生。
谈着恋爱的时候，萧清湛的体力虽然有时候也会让她发怵，让她怂，但那到底是你情我愿。
情愿的时候，多过分都算是情趣。
但在这一刻，萧清湛将她衣服撕扯下，粗暴的吻不留余地的落在她肩膀和脖颈处的时候，许乐锦还是懵了，与其说懵了，不如说有些东西在她心里坍塌了。
她觉得她真的不了解萧清湛，完全不了解。
“萧清湛，你他妈疯了吧？”许乐锦挣扎着推开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掉。
萧清湛被许乐锦狠推着后背撞上车门的时候，愣怔着清醒了几分。
这不是习性上的改变，是人品的转变。
许乐锦以为萧清湛有多儒雅，多禁欲，交往之后发现其实他并不是那样一个人，这样的改变许乐锦可以接受，可是萧清湛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她已经表现得十分清楚了，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他在这样的时候硬要许乐锦，那可就足够直接让许乐锦的世界观都改变了。
“萧清湛，你……”许乐锦看向他，痛苦无比。
许乐锦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萧清湛是真实的。
四目相对，萧清湛脑子嗡嗡作响，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许乐锦已经将衣服拢好，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阿锦”，萧清湛伸手，没抓住她，许乐锦已经甩了车门，然后双手抱紧自己的自顾走了。
萧清湛赶紧跟着下了车。
许乐锦穿过马路，又走了好几分钟，最后有些无力又沮丧的干脆在路边蹲下了。
抱着自己的膝盖，许乐锦将头埋下，开始哭泣。
今天这一天，她压抑了太多的情绪，在一刻，全部都隐藏不住了。
“……”萧清湛没说话，说不出来任何，他只是在她面前站了好几秒之后，蹲下来将许乐锦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萧清湛低声道歉。
他知道自己多离谱，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承认自己卑劣，闹到今天这地步，他心心念念想着的是赶紧跟许乐锦绑在一起，他真的害怕许乐锦会离开他。
许乐锦一旦离开他，那不是失恋，那是一无所有。
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凡破碎，许乐锦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女朋友什么的都不说了，连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也一并不复存在了。
萧清湛的难受在于，他是被无形的东西所打败的。
他甚至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打败他的东西太抽象了，抽象到从不同的角度看来，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有人觉得无所谓不算什么，有人却觉得，那足以摧毁爱情。
“对不起”，萧清湛揉着她头发，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这一次，不带一丁点儿情色意味。
许乐锦一直哭。
哭累了也就不再动和挣扎了。
萧清湛将许乐锦抱回车上的时候，许乐锦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萧清湛看着许乐锦沉睡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沉默了很久很久，萧清湛还是调转车头，开出回了家。
宋姨看到萧清湛抱着许乐锦回来的时候，有些诧异。
目光里都是不解，却也很识趣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萧清湛将许乐锦抱进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才在门口等着他，“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哭累了，让她睡吧。”
萧清湛回答得苦涩，有些疲惫的到沙发坐下。
宋姨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也在他身边坐下，她看着萧清湛，欲言又止。
“阿湛，你们两个相处得是不是不太愉快？”宋姨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老实说，她还在消化萧清湛和许乐锦在一起谈恋爱了这件事情里，但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又被迫着再去消化，或许他们两个从兄妹到恋人的转变里，并不那么和谐。
“不知道怎么说”，萧清湛失笑着摇头，然后喝了一大口水。
他们之间的问题，是真不知道怎么说，那种抽象的感觉太难形容了，看不见摸不着一样，却又缠绕得人时时刻刻都难受。
“她觉得我不爱她”，萧清湛沉默许久开口，显得苦涩。
“那你真的爱她吗？”宋姨看着萧清湛，倒是很认真问了这话。
她是跟着萧清湛和许乐锦一起生活最久的人，萧清湛和许乐锦，她都算了解，也看着他们这些年怎么一起生活过来的。
萧清湛爱许乐锦，毋庸置疑，但那种爱呢？
“我不能容忍她离开我”，萧清湛垂眸，斟酌许久，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萧清湛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的感受。
他真的不能容忍许乐锦离开他，这些年许乐锦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很大很大的部分。
就像没有哪一个父亲能够接受孩子离开，萧清湛觉得他不能用父亲这个心情来形容。
他比父亲更甚，因为父亲不想接受，最终也会接受，因为父亲不能陪伴和保护她一辈子，所以必须放手让另一个人陪伴和保护她。
可萧清湛不同，他是可以的。
他在身份上，在年纪上，他多活个几年，他是可以直接陪伴许乐锦一生的。
况且，他们两个已经恋爱了，那个一生已经唾手可得了。
现在如果失去许乐锦，他更接受不了。
许乐锦不相信他的爱，萧清湛不知道他还要怎么去爱她？
二十出头的时候爱一个，怎么会跟三十多岁了是一个模样，一种状态呢？
或许他曾经真的很爱过沈慧，可是，现在沈慧在许乐锦面前不堪一击，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宋姨，让她在家住吧，我继续在外面住段时间，等我爸妈回来了再说。”
萧清湛将杯子里的水喝完，起了身，他知道，许乐锦明天醒来之后不会想看到他的。
“你们没事吧？”宋姨担忧。
“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她”，萧清湛摇了摇头，还是走向了门口。
宋姨看着萧清湛略微失落的身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