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倒下去,露出顾志伟凶残狠厉的脸,背着的大包丢在一边地上。
同伴傻子一样站着,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的。
恶魔在地上挣扎,顾志伟几步上前,扶起瘫软无力的简婉婉,分开她脸上杂乱的头发,用袖子擦擦她满脸的泥污,沉声问:“要不要我带你走?”
简婉婉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那么,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做我的女人!”
像被针刺到,简婉婉瞠大眼看向男人。
顾志伟目光沉沉,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用不着说话,点点头就可以了。”
简婉婉用力摇头,喉咙里嘶出声音:“顾志伟请不要这样,求求你,请带我离开这里。”
她看到恶魔又从地上爬起来了,害怕得浑身发抖。
顾志伟只看着她宣布:“我带你走,你就是我的女人!”
随即,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弯下腰,另一只手就去操她的腿弯,要将她抱起来。
简婉婉完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男人。
她没有任何精力和时间审视自己的内心。
她只是凭着本能这样做。
那个高大的男人,她的裴大哥,哪怕在这一刻,也占据她全部身心。
简婉婉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朝洞外挪,姿式拙劣可笑,却也毅然决然。
“死丫头给我站住!”顾志伟回过神,一步跨过去抓住她两边肩膀,迫使她再次看向他,听他怒吼:
“听好,做我的女人,其他男人能给你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赶快答应我!”
简婉婉用力摇头,推开他,继续朝洞外走。
“该死!”顾志伟还要抓,惊呆的同伴跑上来,弯着身子拉住他央求,“大哥我们走吧,她不值得你这样啊!”
“滚开!”顾志伟狠狠推开,又是一步上前抓住简婉婉,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做我的女人,”
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她转头看向恶魔,“还是做他的女人?”
简婉婉肝胆俱裂。
恶魔一只眼睛上插着那把小刀,狞笑着,奇形怪状扭动着身体朝她走来:“宝贝,你还是喜欢我对不对?”
仿佛她给他眼睛上一刀,是对他莫大鼓舞,给予他无比快乐。
简婉婉闭上眼,表情倔强。
随即,她被狠狠一推,身子像无根的浮萍漂移。
她惊叫着惶然睁眼,人已撞在恶魔身上。
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顾志伟走去提起地上大包甩在背上,大步朝洞里走,再不回头,同伴快步跑上。
简婉婉手脚并用拼命朝洞外爬。
她不想死,她想和前世今生唯一爱的人在一起!
她如果死了,爸爸一定会伤心死!
还有阿姨、大姐、小弟,她还要和他们创造美好人生!
快到洞口时,她已经慢慢站起来,可后面的恶魔也站起来了,笑得猖狂:“你跑不了的,站住,乖一点,我会让你很舒服。”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
简婉婉毫不犹豫跑出洞,脚下踉跄,不知被什么一绊,整个人跌倒,朝山下滚去。
翻滚中仿佛听到声音:“不要怕,我来救你!”
可她的身体很快落入湍急河水中,身子打旋,眼看就要撞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后背被人抓住,这次她听清了,是顾志伟的声音:“不要乱动,我拉你上去!”
她也不想乱动,可一个大浪打来,两个人的身体被卷得飞起,顾志伟的手再无法拉住她。
一口一口地呛入水,简婉婉的意识渐渐消失。
郊外,裴城指挥战友们又一次拦住洪水决堤,争取时间让群众撤离。
他们如人墙般在水中一字排开,让群众扶着他们快速离开。
群众安全了,才是他们撤离。
而裴城,永远是最后走的那一个。
就在他手脚攀上车兜要跳上去时,张亮突然指着叫:“那里好像有个人!”
裴城一回头,远处越涨越高的河水中,一个小小身形如一片叶子,随波逐流。
裴城跳到地上,“我去救,”他迅速脱掉外衣,“你们赶快走!”
后背被抓住:“裴队,这次不能再让你去了,我去!”
裴城转回头,张亮簌地缩回手,喃喃道,“我的意思是,那人看着只怕已经死了,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我去就行了。”
裴城冷喝:“这是命令!”
看着裴城朝那边快跑而去,张亮一咬牙,从开动的车兜上跳下去。
裴城飞快跑上堆满沙包的河堤,看着那个起起浮浮的身影,先跟着跑一段路,找准时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快速游过去,一把揪住小小身体扯到怀中,朝河堤游去。
河对面山坡上,看到裴城朝河堤上跑,顾志伟停止奔跑,机械地走着。
看着裴城抓住人,他终于站住。
难道,这就是天意?
同伴追上,伸手要给他擦头上的血,被他一把打开,转身走。
河中,裴城一面朝河堤游,一面看向怀里的人,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嗤!”裴城瞳孔放大。
他是眼睛出问题了,还是因为太思念产生幻觉?
面前这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怎么这样像婉婉?
手探向女孩鼻子,感觉不出气息,却辨认出那张毫无血色的菱形小嘴,不是婉婉的还会是谁的?
再将女孩身体稍抬高,她穿着校服啊。
已经安排孙明去接送她,她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在考场上考试?
心像被摘走一般,裴城将女孩抱紧,加速朝河堤游。
张亮已在河堤上等着,手伸得很长:“裴队,还是活的吗?给我吧。”
“滚开!”裴城一只手抱着人,一只手在河堤上一撑,跳出河就将女孩横抱在怀里,冲下河堤,朝安全地带跑。
张亮跟在后面跑。
怎么感觉裴队这次救人有点不同?
以前救人如同一台救人机器,冷静沉着,快速有效。
这次,他依然快速,却会像正常人一样焦急痛苦了。
简婉婉陷在梦境中,眼睁睁看到自己灵魂渐渐抽离肉体,却无能为力,只能痛苦呼喊:“裴大哥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