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庆宏站起身就走。
该死的小丫头,还真是油盐不进!叫他堂堂大镇长脸朝哪搁?
她既然不吃,他现在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简婉婉也没心思再吃,挨着男人走远了,她也起身朝外走。
走到外面陶静小跑着追上来:“简同志什么都不吃,是不是胃里还在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弄点粥喝?”
简婉婉没好气:“我舒不舒服不要你管!”
非要叫她来小餐厅用餐,只怕是姓肖的有意为之,这个女人就是帮凶。
她瞅一眼就要走,突然听到陶静压低的声音:“大锅村矿场418矿难。”
陶静眼里含泪。
她没有把那包药放到虾里。
肖庆宏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也不知道裴城简婉婉此次来的目的,但肖庆宏却如临大敌,只怕是跟那件事有关了。
她很想助他们一臂之力扳倒那个狗东西!
简婉婉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矿难?”
陶静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只敢悄悄告诉,简婉婉却不当一回事说出来,这要是被肖庆宏听到,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越惊慌,简婉婉越觉她可疑可恶,一声喝斥:“离我远点!”
“不要吼我妈妈!”
简婉婉突然说不出话。
那个和她一起洗澡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
扎着可爱的羊角辫,斜挎着小书包,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她。
“宝贝?”陶静跑过去,拉起孩子的手,“你怎么来了?”
“妈,你昨晚那么晚回来肯定没睡好,我想叫你回家睡个午觉。”
陶静红了眼眶:“妈没事,不用睡,妈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来来回回赶不及上班,你快回去吧。”
小女孩不肯走:“你骑单车不就赶得及了?你那辆二八大杠的永久自行车呢?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你骑着回家?”
简婉婉心一动,上前道:“招待所借给我们的永久自行车,是你的?”
“不,不是。”陶静想拉着孩子走。
小姑娘甩脱她的手:“妈,你对别人好,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
小姑娘直直看着简婉婉:“这个招待所从来没有自行车可以借给客人,不信你可以过后去了解!”
“对不起。”简婉婉抿唇,“陶经理,单车等我对象骑回来马上还你,该多少磨损费我拿给你。”
“不用不用。”陶静手脚无措。
小姑娘胸口起伏:“那辆单车是我外婆买给我妈妈的,她愿意拿给你们骑,就没想过收什么磨损费,但也请你,不要把我妈妈当坏人看。”
简婉婉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小孩面前羞愧难当,诚心诚意说一句:“对不起,陶经理。”
陶静抹一把泪,抱起孩子走了。
回到房间,简婉婉心里焦燥,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是听到敲门声,一听她就知道是裴城回来。
心里很高兴,却打不起精神,下床拖着鞋,打开门叫一声:“裴大哥。”
“婉婉?”男人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发烧了。”
“啊?”简婉婉自己摸摸,也知道发烧了,只恨自己不争气:“没关系的,多喝点水就行了。”
“必须去医院。”裴城不由分说,推着她进屋。
后面传来一道声音,那种粗嗓门装出的娇滴滴:“是的呀,必须去医院呀。”
简婉婉头一歪,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和招待所的女服务员没任何区别,黑西装一步裙。
但又和所有的女服务员有着绝对的区别。
大饼脸,颧骨上两团红,眼睛细得像根针,鼻子有点塌,嘴唇特别厚,仿佛下巴一低,就能碰到异常饱满的地方,头发异常的浓密。
仅凭长相,就能无时无刻提醒男人,那种最原始的东西。
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裴城扶她坐在床头,给她披上外衣,蹲下身,给她穿袜子穿鞋。
把门口的女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哥,这些让我来做吧,被人看到笑话你。”
裴城充耳不闻,给小花猫穿好鞋,转过身蹲下:“婉婉上来。”
女人双手殷勤伸向简婉婉:“我帮你上去。”
简婉婉一把推开:“你谁啊走开。”
裴城背起她朝外走,女人小跑着追上:“我叫丁红仙,招待所的服务员,是陶经理叫我来好好服务你们的。”
简婉婉一怔。
丁红仙?不就是许亚娟说的,和她前夫王老大明目张胆滚在一起的寡妇吗?
这女人不是在大锅村左右逢缘吗?怎么跑来镇上当服务员了?
简婉婉伏在裴城肩头,声音冷冷:“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们不需要你服务。”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话早羞愤交加,扭头就走了。
但女人显然不是一般人,手一摆,朝她笑:“诶,没关系的,服务你们是我的职责,不麻烦。”
裴城停住脚步,转头看她:“让你走你就走,废什么话?”
女人立即委屈了,细眼睛里集满泪水:“哥啊,我的意思是,”
“闭嘴!”裴城一声喝,“你不要为老不尊!”
简婉婉扑哧笑出声。
旁边早围了不少人,有招待所服务员,也有客人,闻言捂着嘴笑:“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脸上有多少条皱纹了,竟然叫人家哥,说她为老不尊有什么错?”
“这脸打得啪啪的,看她还有没有脸跟着人家!”
听到她笑,裴城扭头看看她,眼神温柔:“别只顾着笑,扶好我。”
简婉婉“嗯”一声,将头伏在他肩头,感觉特别安心。
裴城背着她快到医院时,丁红仙又跟来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寻思着,你们毕竟是外地人,到医院多个帮手也好,我还是来帮着你们吧。”
可见心理素质很强大,被骂被撵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只管伏小做低:“大哥,我扶着妹子,你去挂号,大哥,这些东西还是让我帮你拿着吧。”
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简婉婉恨不能一拍子将其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