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爸怎么可能生你的气？”许芬笑起来：“他是想听着收音机睡觉，在老房子那边放大声点没关系，在这怕影响你学习休息，等他听够就回来睡了。”
“嗯。”简婉婉继续吃早点，想想又问，“大姐是不是昨晚没回来？”
“她回来了，还想跟你打招呼呢，看裴城在辅导你，才没吭声的。”
中午，简婉婉又去找郑海洋借单车。
说好她只管设计和销售，其他时间都要扑在学习上，可简大钢已经好几天没回家，再是什么理由，她也不放心，得去出租屋看看。
郑海洋一听就拉下脸：“简婉婉，你是不是跟我有仇？上次害我还嫌不够？”
“不好意思。”简婉婉转身走。
其实她也不想老跟郑海洋借，可她认识有单车的同学就只有郑海洋了。
看来，只能跟聂老师请假坐公交车去了。
没走几步，后面传来郑海洋热情声音：“简同学，请留步！”
一转头，某个老班笑脸袭来：“你要去哪里呀？我骑单车带你去啊。”
太惊悚了，简婉婉连连后退，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郑海洋继续笑，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简婉婉，是不是想我死？”同时眼睛一瞟一瞟的，示意她看后面。
不远处，裴珍珍穿着红格子背带裙，一双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双小手背在身后，也不朝这边看，若无其事走来走去。
简婉婉又好笑又好气：“请带我去码头那边，谢谢！”
简萍租的房子在离码头不远的城中村，方方正正的砖瓦房，外面还有个小院子，偶尔能听到货轮的汽笛声。
简婉婉让郑海洋在城中村外等，快走到出租房时，就见两个长头发的年轻男人退着出院子，手上比划着，嘴里骂着：“老杂种，你有本事就打，怕你就是你孙子！”
紧接着简大钢走出院子，双手里举着一根钢管吼：“打的就是你这两个孙子！”
简婉婉叫：“爸爸不要！”
手上钢管差点掉地上，简大钢惊叫一声：“婉婉你怎么来了？”挥手，“走，上你的学去，这里不要你管！”
钢管被一个混混夺走，嘻皮笑脸：“老同志，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舞枪弄棍的，也不怕危险。”
另一个混混搓着手尖叫：“哇，这是你女儿？怎么你长得像老邦菜，你女儿长得这么水灵？是不是亲生的？”
“滚开！”简萍拎着一根钢管跑来，把两个混混撵走，许芬也跑出来，和着简萍一起埋怨：
“谁让你来的？我们会在你规定时间做好衣服的，城中村有小混混正常，撵走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只是想看一眼。”
简婉婉将信将疑，走进出租屋，裁片区，缝纫区，堆货区，分得规规整整，许芬还把做好的衣服一件件给她看，“你瞧，是不是每一处都按你说的做了。”
简婉婉的确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吩咐了几句打算走，还没跨出门，又听到简大钢叫：“滚，再不滚打死你！”
简婉婉急忙跑出去，却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老同志你怎么能这样？我就是想讨口水喝。”
简大钢挥着钢筋骂：“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家，为什么要跑我家来讨水喝？”
“这不是看着老同志你面善吗？”
“爸，别这样。”简婉婉走过去，从男人手里接过破碗，“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一股臭气袭来，男人朝她露出恶心的黑黄牙：“小妹妹，你人这么漂亮，心地还这么善良哟。”
“我去倒。”简萍从她手里夺过破碗，进屋倒了水出来，塞到男人手里，恶声恶气喝，“滚出去喝！”
看着男人离开背影，简婉婉皱眉问：“大姐，这边混混和讨饭的很多吗？”
“不多。”简萍笑道，“也是奇怪了，你一来，他们就来，你还是别来了吧，呵呵。”
简婉婉坐着郑海洋的单车回到学校，蒋晓娜带着两个死党已在停单车处等着了。
“哟，简婉婉，还有脸说自己没早恋？这是和郑海洋去哪里钻小树林啊？”
“蒋晓娜你你你不要胡说！”郑海洋像被火燎到，跳起八丈高，脸立刻血红。
“我们哪里胡说了？”
从未见过郑海洋这样，小女人得意嘲笑，“又不是只有我们看到，大中午趁大家午睡，你不止一次拿单车带着简婉婉出学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跑外面去啊？”
郑海洋牙齿咬到舌头：“她她她有急事，让让让我带她去。”
一字不提是裴珍珍非要他这样做的。
“有急事？让你帮忙？”李红疑惑，“怎么上次我跟你说，我家有火烧房子的急事，让你借单车给我骑一下，你不但不借，还说烧就烧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是！”田英愤愤不平，“还有上上次，我说我妈吃鱼刺卡着脖子，要借你的单车送我妈去医院，你也不借，还说什么吃个鱼都会刺卡到脖子，那么啃猪蹄是不是会撑死？”
“所以！”蒋晓娜总结，“郑海洋你就是早恋了！但我太瞧不起你了，你跟裴珍珍早恋也就罢了，怎么会跟简婉婉这种货色？”
听前面郑海洋还极力反驳，听到后两句急得跳脚：“不要扯上珍珍！我跟简婉婉永远都不可能，她，她和......”
唉，可怜的老班，再毒舌，都不可能像蒋晓娜她们没底线，把裴城名字说出来。
“蒋晓娜，知道我和郑海洋到百货大楼看到谁了吗？”简婉婉朝小女人抬抬下巴，“你姐蒋艳和顾志伟！”
像被按了暂停键，小女人张大嘴，一秒，两秒，炸锅一样叫起来：“你胡说！志伟哥根本不喜欢我姐，上次宴会你也看到了，志伟哥只跟我跳舞！”
“晓娜别这样，”两个死党一左一右劝，“她是想转移话题，不要上当。”
简婉婉幽幽道：“顾志伟喜欢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要考大学，读完大学后才可能结婚，像顾老板那样的人，会等谁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