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芬摆手：“你小声些。”
简大钢压低声音：“婉婉，其他事我都能答应你，只有这个不行，房子只要有得住就行了，住两千块的房子又不会成仙。”
许芬也道：“婉婉，住惯的山坡不嫌陡，在这住有这样那样问题，搬到别处去，又有其他问题怎么办？”
简萍附和：“是啊，那个老板说，他买了新房子，水电费是我们这样房子的两倍，买菜也不方便。”
简杰摸过来：“二姐，新房子有没有厕所？我不想撒泡尿都要跑老远去上公共厕所了。”
被简大钢照头就打：“家里有厕所别人要来借了上，你可以像借钱一样，说不借就不借？”
蒋母回到家，刚把缝纫机丢进储藏室，蒋艳就急急跑来，急急问：“怎么样了妈？像她那种家庭，见到又是缝纫机又是五百块都高兴死了吧？肯定不会再追究了吧？”
“嘘！”蒋母拉着蒋艳到房间，关上门再憋不住一肚子火，“你这样自信怎么不敢跟着我一起去她家？”
把董奶奶的话说了，“就算死丫头不追究，那个老不死的也不会放过你！”
蒋艳惊得呆在原地：“是裴城在查我？竟然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你到现在还对他抱什么幻想？”蒋母恨得戳她额头，“你还不明白？裴城喜欢那个死丫头，已经到爱屋及乌的地步了！”
蒋艳慌手乱脚握住蒋母的手：“五百块死丫头不收，拿去买阿胶，买燕窝，送去给周慧阿姨，请她无论如何看在这么多年交往的情份上，叫裴城不要查了！”
蒋母甩开她的手：“裴城要是会听周慧的话，还有死丫头什么事？你跟裴城只怕都有孩子了。”
蒋艳朝外走：“裴城听裴叔叔的话，我去找爸爸，让爸爸跟裴叔叔说，裴城被死丫头蛊惑了，他针对我是错误的。”
被蒋母一把拉回：“你跟你爸说？他要是知道你在医院换针水的事，不用裴城查，他能亲手把你送公安局去！”
蒋艳红着眼睛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蒋母咬牙切齿，“我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就是嫁给你爸，什么都要讲原则讲纪律，遇到事半点帮不上忙！”
“你不要扯那些没用的！”蒋艳头发散乱，几缕在眼前晃，“如果不是你说死丫头她姐在医院陪护董老太婆，我也不会想着去做那种事！”
她按住蒋母两边肩膀摇，“你要是想不出解决办法，到时我就说是你教我那样做的！”
“啪！”蒋母一耳光打上去：“你疯了是不是？”
蒋艳捂着脸瘫倒在床上，痛哭：“那件事要是被查出来我就完了，”她拍着床板，“我宁愿死！”
蒋母一屁股坐到床头，破罐子破摔道：“好，到时一起死。”
蒋艳哭了一会，擦擦眼泪：“妈，你给我介绍对象吧，要比裴城长得帅，家庭条件一定要比裴城强十倍！”
蒋母长叹：“我的女儿，只要你能想通，还能找不到比裴城条件好的？就要压他裴家一头，看谁还敢查你？”
“嗯。”蒋艳点点头。“最好是省里的大领导。”
“省里的？”蒋母思索着，“我不是很熟，没事，等着我去问问顾志伟，他路子野，人脉广，董家找陪护的事，也是他跟我聊起的。”
裴城回到家，周慧嘘寒问暖，裴父看着报纸跟没见到他这个人似的。
裴城叫声“爸爸”也不理，等裴城要上楼，裴父突然道：“既然已经定了，就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
裴城扶着楼梯站住，笑起来：“爸，她要考大学，大学毕业我们结婚。”
裴父把报纸抖得刷刷响：“滚！”
第二天，大杂院，
躺在沙发上听收音机的简大钢突然坐起，“啪”地关了收音机，瞪着眼睛道：“我怎么听到裴城的声音了，怎么来这么早？”
“哦？”简婉婉欢快地从房间跑出来，到门口听到鲁大妈声音：“同志，来看婉婉了啊？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家全部钱都被工商罚走了？”
裴城好像笑了笑。
“她爸昨天又来跟我借五块钱，我借他倒是没问题，只是娶这种人家的姑娘，只怕是无底洞啊，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家老五刚做的松糕，清清甜甜的。”
一只手从简婉婉身后窜上前，简大钢“呼”地推开门，声音刺耳：“婉婉快带你裴大哥进屋坐，给你好好辅导功课！”
简婉婉从没发现亲爹身手这样好，大猫般“呼”地跳到鲁大妈面前，吼：“你家老五做的松糕清清甜甜，做了几年了？比简萍年纪还大，还敢来撬我家婉婉的墙角！”
许芬跑出去，做好做歹才把简大钢拉回来。
简婉婉尴尬道：“裴大哥，来这么早，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高大男人抬手揉揉她的头：“我吃过了，你慢慢吃。”
简杰从房间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裴城笑起来：“警察叔叔来了。”
装做没看到简大钢的威胁，摸到裴城面前：“警察叔叔，你要给二姐辅导功课？也辅导一下我吧。”
话没说完，一只耳朵就被简大钢揪住拖开：“臭小子，你敢去你二姐面前凑，我打断你的腿！”
简单饭菜摆上桌，隔壁“咚咚”响起来。
许芬出去：“鲁大妈，你在家里跺什么啊？震得我家桌子都在抖！”
“不就是跺点牛骨头熬汤？一会就跺好了，不像你家前几天踩缝纫机，成宿成宿地踩，不让人睡觉！”
许芬回来，饭快吃完，鲁大妈的牛骨头都没跺完。
许芬又过去说，鲁大妈老大不高兴：“我不跺了，全世界都没你家婉婉重要，我倒要看看，就她那成绩，能考起哪所大学？”
跺牛骨头声音停止，许芬前脚回来，后脚又响起“嗤啦”刮锅底的声音。
“啪！”简大钢再无法忍，鼓着眼睛，拍了筷子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