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经理跳到她前面，伸开双臂拦住：“小简，我不能看着你难过，我再让五块钱，二十块一条你如果都不要，那我们以后也没必要再合作了。”
简婉婉左右为难：“冯经理，要不等我问问家里人的意见，如果要，我再来找您？”
冯经理生气：“上次来找我卖裙子是你，这次买布料的也是你，你还要跟你家里人商量什么？”
简婉婉“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次我拿裙子来，一条您只给我十五块钱啊？”
该死，怎么提醒小丫头了？冯经理恨得想打脑袋：“好吧，我也给你十五块钱，你再不要就说不过去了。”
简婉婉犹犹豫豫的：“但我好像听说，这款裙子有什么版形专利权？”
冯经理恨声道：“那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买，我马上让生产厂家写免费版权转让保证书，你我签合同前拿给你，还有你要的这款布料，我也这个数给你。”
一听他说的价格，简婉婉心里有数了，这才是布料真正的底价。
但这只是小头，裙子她才不会让，但现在该想什么理由，把价拉到期望的十块一条呢？
有声音传来：“喂简同学，你还在磨蹭什么？”
一抬头，是郑海洋走来了，脸黑得像锅底，“如果不是答应过珍珍，我早就走了！现在还不走？”
“马上走。”简婉婉抱歉道，“对不起冯经理，我真的必须走了。”
推开冯经理，“您放心，您说的裙子价格我会考虑的，布料就不麻烦您送去了，我会让我姐他们来拿的。”
跑出百货大楼，简婉婉刚要跳坐上单车后座，一路追来的冯经理喊：“行了，就按你说的十块钱一条！”
那脸色，就跟死了老娘一样。
简婉婉不好意思道：“郑海洋对不起，你先走吧。”
郑海洋咬牙切齿：“简婉婉，你想我被珍珍骂？还要多久？”
简婉婉转头问冯经理：“那个什么免费版权转让保证书，你多久可以拿到？”
冯经理也咬牙切齿：“......你总要给我一两个小时吧？”
“那好，两个小时后学校门口见！”简婉婉跳上单车后座，“郑同学，我们走吧。”
冯经理立即去找顾志伟，笑盈盈的：“志伟啊，上次喝了你的茅台，我给你带条腊肉来，老家土猪肉做的，别人我都不舍得给，专门给你留了。”
都入夏了，挂到现在的腊肉还能吃？顾志伟笑呵呵的：“就知道老哥你做什么都想着我，走，”伸手去搂冯经理的肩膀，“咱哥俩现在就去，就着腊肉再喝两盅。”
他早得到消息，简婉婉中午去百货大楼，先找了冯经理，然后去卖布料的柜台，去仓库，最后姓冯的亲自送到马路边。
暂时不知两人具体谈了什么，但姓冯的突然来访，他料定和死丫头有关，他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走走走，喝两盅。”冯经理笑，“正好跟你说说，我们开会研究了，所有进场价都要下调的事，尤其是服装，下调一半。”
顾志伟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收回：“老冯，进场价我们是签好合同的，你们也不能说下调就下调。”
冯经理诶声叹气：“志伟，你又不是不清楚？合同是郭主任跟你签的。现在库存积压，他两手一甩可以不管，我们不能不管啊，请你理解理解啦。”
顾志伟没好气：“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可以把那些库存拿去乡镇卖了试试，你不试怎么知道卖不出去？这样硬性下调进场价是不是太伤感情了？以后还怎么合作？”
“志伟，你想多了。”
冯经理诚恳道，“我们是快没饭吃了，才想到调价，而你呢？说让我拿去乡镇卖，我还想全世界卖呢，但你明明知道那款裙子有专利，还这样说是谁伤感情啊？”
顾志伟沉声道：“我马上写免费版权转让保证书给你，让你拿去全世界卖！”
冯经理急了：“志伟你这又何必麻烦呢？”
“不麻烦！”
两小时后，学校大门口，简婉婉接过冯经理递来的免费版权转让保证书仔细看。
冯经理一连说了几个：“不会有问题的，你快把合同签了吧。”
简婉婉将保证书叠好放口袋里，接过拿复印纸垫着手写的两张信笺纸合同，只有成交数量价格等，没什么违反要如何处罚。
这年头谁有那心思时间去打官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最重要的。
冯经理又说了几个：“合同也不会有问题，快签了走吧。”
一听简婉婉说：“我还要上课不能跟你去。”
千年的老狐狸也炸了：“你耍我？”
简婉婉叹气：“我耍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朝一边招招手，简萍从小巷子里跑出。
她从百货大楼回到学校，马不停蹄跑到年级主任办公室：“老师，我能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
整个学校只有两部电话，校长办公室、年级主任办公室。
年级主任虽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你打吧。”
上次梁教授来学校，她对简婉婉另眼相看了，偶尔来打个电话没什么的。
不过她吃惊简婉婉也能理解。
座机电话在九十年代才开始普及，现在除了像裴城那样的家庭，谁家能有座机电话？更别说是她那样的家庭了。
但神奇的是，四合院里本就埋了电话线，裴城找人申请了一下，拿了个电话座机来，插上就可以用了。
“谢谢老师。”
电话本是简萍接，她还没交待完，就被简大钢抢了过去：“现在纺织大学门口已经不准摆摊九百多条裙子就是九千多块卖不出去就全砸我们手上......”
就知会这样，简婉婉抛出杀手锏：“裴大哥同意我这样做的。”
实在太感谢某个大男人的威力了。
那边简大钢的嘈杂声消失，简萍由迟疑变果决：“婉婉放心，我会按你交待的办好！”
她放下电话，对面年级主任一笑一笑的：“做生意也是一条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