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婉婉“叮”地站住，呼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蒋晓娜气呼呼的：“你耳朵有问题？让你给我做条裙子！”
听到铃声快结束，她也急忙转身，要朝本班教室跑。
简婉婉拿出百米跑考试的速度追上：“我做你也给我五百块？”
蒋晓娜边跑边瞅她：“丑话说在先，要达到裴珍珍那条裙子的效果。”跑到教室门口丢下一句话，“要不然我不付钱！”
简婉婉双手抓住小女人一只胳膊，把人从教室拉出来：“肯定肯定，只是晓娜，我给珍珍做裙子用的是她家缝纫机，我家没有缝纫机怎么办？”
“放开！”蒋晓娜推打她，“我抬一台来你家不就得了？老师来了你还不放手？”
简婉婉不放：“你什么时候抬缝纫机来？”
裴珍珍小跑出教室：“你俩在说什么啊？”
“什么都没说。”蒋晓娜眼神警告简婉婉，“你还不放手？”
简婉婉不放，另一只手推裴珍珍：“你进去吧，我跟晓娜再说一句话就行了。”
“晓娜？”裴珍珍撅起嘴。
婉婉什么时候跟蒋晓娜这么亲热了？
“上课了还不进教室？”老师走来喝斥，“想被我罚站吗？”
“老师好，”郑海洋小跑过来，“裴珍珍同学是来叫蒋晓娜进教室的。”
“老师，是简婉婉拉着我不让我进教室。”
简婉婉不敢再阻止，放开手，看着蒋晓娜坐到位置上，才依依不舍转回本班教室，不出意外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
不一会，有个上课丢小纸条的同学被罚站出来，挺好奇：“简婉婉，你是第一次罚站吧？挺新鲜是不是？咋看你还挺兴奋的？”
她何止兴奋？
是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抓破脑袋也想不到能从蒋晓娜这找到突破口！
中午下课，她第一个跑出教室，很快看到蒋晓娜站不远处，明显是在等她。
身体前倾要朝那边跑，后面有人叫：“婉婉！”
是裴珍珍，气嘟嘟的：“你怎么跟蒋晓娜这么好了？”
“......没有嘛。”简婉婉现在的脑袋里想不出任何理由搪塞，只能插开话题，“珍珍你是叫我去食堂打饭吗？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聂老师帮她跟学校提交了勤工俭学的资料，中午她要去食堂后厨帮忙，能和食堂员工一起吃饭，还能减免学费。
“婉婉你干嘛要这样辛苦？中午不睡个午觉下午上课多难受啊。”
裴珍珍都是家里带饭，中午在食堂热一下，“大课间我不是跟你说，我悄悄给我哥递馒头，他不但不接，你猜他还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简婉婉的心砰砰跳，强忍着不看蒋晓娜朝她比的种种催她过去的小动作。
“给别人安排相亲的蠢事，你最好不要做！”
简婉婉愣半天：“你给谁安排相亲了？”
“我哪有？”裴珍珍撇嘴，“不知是哪个坏蛋在我哥面前下的蛆？”她朝蒋晓娜看去，“只会是一个人，婉婉，”
她压低声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不管她找你什么事，你帮我打探一下，真是她讲的，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
简婉婉点点头，郑海洋端着铝饭盒走过来：“珍珍，你的饭盒呢？拿给我，我帮你热，你跟简同学慢慢说话。”
“一起去吧。”裴珍珍和着郑海洋走了，简婉婉赶快走到蒋晓娜面前，“你什么时候抬缝纫机去我家？”
蒋晓娜臭着一张脸：“你是不是跟裴珍珍说我找你做裙子的事了？”
“没有嘛，她找我说摸底考的事。”
小女人眯着眼睛：“摸底考什么事？”
“她能买到参考书，问我要不要一起买。”
蒋晓娜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如果让她知道我找你做裙子的事，告诉我妈，你还想要五百块，做梦去吧。”
简婉婉讨好道：“我发誓，我不会跟她说的。”
她现在看蒋晓娜已经不是蒋晓娜了，而是一张张大团结，夹杂着一台缝纫机。
“晓娜，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缝纫机不用你抬到我家，我带我爸我姐去你家抬。”
蒋晓娜正要答，她一个死党像张主管一样，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晓娜你要做裙子怎么不找我？我妈是临安国营服装厂的老师傅了，省长的中山装都是他做的！”
简婉婉乌鸡眼一样盯着对方：“晓娜跟我说事，你来插什么嘴？”撸起袖子，“一边去！”
蒋晓娜跟裴珍珍之类的同学成不了朋友，因为那些同学都不可能对她做小伏低。
能对她做小伏低的，都是家境跟简婉婉差不多的，围在蒋晓娜身边，等她手指缝里漏出点什么，就够一家人嚼吃了。
所以死党也朝她撸袖子，那边还能对着蒋晓娜讨好，“而且我家有缝纫机，而且我只要二百五。”
这下完了。
固定资产比不过，价格也卷不过。
另一个死党也适时出现：“晓娜，哪有不给我们做，而给她做的道理啊？”
眼看蒋晓娜犹豫了，简婉婉急怒攻心，口不择言：“你妈给省长做中山装这么厉害，怎么我听说临安国营服装厂要改制了？”
“一分钱一分货，蒋晓娜你让她妈给你做吧！”简婉婉做出扭头转身的动作，“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家连缝纫机都没有！”
“简婉婉你等等！”蒋晓娜一把抓住她，“我什么时候同意让她妈给我做裙子了？”
死党追上来：“晓娜，我妈做得真是又便宜又好，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妈给你做呢？”
“我是穿便宜货的人吗？”蒋晓娜拉下脸，“你妈做衣服做得好，我怎么没看你穿过一件合身的衣服？”
“晓娜，你知道的，我是捡我姐的衣服穿，我妈给省长做过中山装......”
“得了，”蒋晓娜打断，“我又不是不知道省长？来我家做过客呢，穿中山装都是一个大油肚，你妈这水平，怪不得服装厂要改制！”
她转过身，“简婉婉，我就要你做了，你必须给我做出裴珍珍那条裙子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