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把脸撇到一边：“不知道。”
转头道，“婉婉，到时你和裴城去，帮我们转交一下红包，魏敏她妈如果问，就说我和珍珍他爸忙项目走不开，珍珍在军校请不了假。”
说着一个红包递过来。
“妈不用。”
简婉婉本不想去参加魏敏婚礼，还想找人代送红包呢，现在只能道，“到时我和裴大哥去，会统一包个大红包。”
“各是各的，”周慧拉过简婉婉的手，将红包塞她手上，“你和裴城送你们那份就行了。”
“拿着吧婉婉。”裴城道，“妈，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不等周慧回答，就对简婉婉道，“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好。”
简婉婉下去在工人房找到五婶，直接道：“妈哭着说不清，裴大哥要我来问问你，具体是怎么回事？”
周慧脸上没有泪痕，应该被洗掉了，但哭红了的眼睛骗不了人。
裴城是想把她支开单独问周慧。
她也只有打着裴城的名义，五婶才会说。
“首长打了珍珍一耳光。”
什么？简婉婉张大嘴。
裴向远会动手打心中珍宝？
“为什么？”
“珍珍骂首长是独裁者，不配做她爸爸。”
简婉婉张大的嘴合不起来：“为什么？”
“因为首长没把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五婶叹口气，“首长解释了，不是不告诉你，是不想在你集训最重要的时候告诉你，你奶奶在最热爱的工作中走的，你也要像她一样热爱自己的事业！”
五婶不停摇头，“珍珍竟然吼首长，那是你的想法！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你婆婆劝，珍珍别这样，你爸是为了你好。珍珍连亲妈都吼，为我好也要问问，我想不想要这样的好？”
简婉婉双眼看着虚空，无法想像那样的画面。
珍珍在公公婆婆面前，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啊。
“首长才吼起来，你想不想要，都得要！因为我是你爸，我站的高度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你这个井底之蛙有什么资格不听？”
“珍珍说我就是不听！然后就骂首长独裁者，不配做我爸，首长才动的手。”
沉默了半天，简婉婉问：“珍珍去哪了？”
“不知道，”五婶抹把泪，“不过你不用担心，郑海洋在，跟着珍珍的。”
听到有郑海洋跟着，简婉婉稍放心些：“那应该是回军校了。”
“应该是吧。”五婶叹口气，“首长也去军校了。”
简婉婉一个激凌：“他去做什么？”
“首长说，要去问问珍珍的教官，都教了她什么，突然敢这样忤逆自己的父亲了？”
这不是去火上浇油吗？父女俩的关系还要闹得怎样僵？
必须有人去劝导。
最合适的人就是裴城了。
裴城声音传来：“婉婉？”
“来了。”简婉婉赶快跑出去，“裴大哥？”
裴城匆忙下楼梯，脸色沉着：“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你今晚在家住。”
一定是去军校！太好了！
简婉婉忙道：“好，裴大哥你路上小心。”
迎上跟下楼的周慧，双手挽上她的胳膊：“妈妈，我给您下了碗面，马上就好。”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
“我去接！”
周慧推开简婉婉就朝座机跑，慌乱得差点跌倒，裴城眼疾手快冲上前扶住，“妈小心。”
周慧一把接起电话：“喂？是不是......唔？哦？乔心荷？对，我们认识她。”
简婉婉眉心拧起。
那女人又怎么了？
周慧惊叫：“什么，她自杀了？”
一屋子的人张大嘴。
周慧慌乱中按了免提，那边声音传来：“是的，我们已经送她到医院，人在昏迷中一直叫奶奶。”
简婉婉眼睁睁看着，裴城瞬间动容，一步跨到座机旁，从周慧手中抢过电话筒：“请问在哪家医院？”
“我们就近送在景中区人民医院，你们快来吧，最好是叫着她奶奶一起来。”
“知道了！”
裴城放下电话，脸色焦急犹豫。
简婉婉急忙跑上前拍拍他的手：“裴大哥你去做你的事，我去医院照顾乔姐！”
“她是自杀婉婉你不好处理。”周慧眉头紧锁，“裴城你快去医院！”
她抿唇，“珍珍那边的事我去！”
周慧跑上楼换衣服，简婉婉抓着裴城的手摇：“裴大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处理好乔姐的事，就我去了，你快去做你的事！”
五婶在旁边嘀咕：“咱家都乱成这样了，那个乔心荷也真是事多，又不是我家的人，干嘛要把电话打到这来？”
裴城转头瞥她一眼：“人都自杀了，你还说这个？”
五婶陪笑道：“我是想起我们村子有对夫妻闹离婚，女的上吊自杀没死成，男的再不敢提离婚，大家都说那女的假自杀，如果真想死，早送火化场了，哪还有机会送医院？”
简婉婉真想说：对，就是这个理！
况且，死了更好！
楼上门开关声响，周慧边穿外衣边朝下跑：“裴城你还不快去医院？”
“妈，”简婉婉跑到楼梯口，“裴大哥已经同意了，我去医院......”
“婉婉你不懂吗？”周慧厉声打断，“乔心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裴城，”
声音突然顿住，周慧看了儿子一眼，“我家会内疚一辈子！”
简婉婉激凌凌打了个寒战。
她难道不懂裴城对奶奶的感情？
奶奶突然离世已是裴城最大的伤痛，如果昏迷中都一直叫奶奶的乔心荷再死，裴城绝对要内疚一辈子。
更何况，乔心荷很大可能是因为租房那天的事自杀的。
裴城一定会把所有事归罪于自己。
珍珍和公公的事再棘手，也大不过生死。
简婉婉和着裴城匆匆赶到医院，乔心荷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输液，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头发不知被泪还是汗水打湿贴在腮边，好可怜的样子。
守在病床旁边的是个穿黑西服的三十多岁女人：“你们来就好了，我是乔心荷住那家宾馆的经理，发现她出事，第一时间就把她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