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宾馆,盛装打扮的任芝兰出门前,给顾志伟打去电话:“......你如果想融资,找靳先生再好不过了,我可以帮助向他引见你。”
顾志伟那样上心地帮她封杀裴城,她也得给他点甜头吃。
“我不需要融资。”接电话的顾志伟冷冷淡淡。
姓任的又用这种施舍语气跟他说话,知不知他搞房地产资金动辄上亿?只怕你任氏集团都得望我兴叹,你这个挂名总经理算什么东西?
直接挂了电话,顾志伟出门,他要亲自去和那个半导体国营厂厂长谈,捏着鼻子收购破烂,也不能让裴城有机可趁。
裴城开车来到外交俱乐部,门卫差点直接打开道闸让他进去,因为这样的轿车他们只见过美国大使开来过。
还是裴城主动出具邀请函,他们才进行登记。
进去在停车场停好车,裴城伸出一只胳膊,简婉婉挽上,两人相视一笑,朝大厅走去。
工作人员询问后,引着他们来到一间有落地大窗的包厢,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欢声笑语,进去时,两边都是一愣。
任芝兰的笑容僵在嘴边。
在看到裴城那一刹,也就看到了简婉婉。
两人姿态如此亲密,他们是什么关系?
死丫头平常素颜随便穿,都能出挑,今天显然刻意打扮了。
头发扎成辫子挽在脑后,这样土气的发型,于她却如此优雅美丽。
本就眉目如画,淡妆更让她艳光四射。
一件黑风衣,领口处若隐若现一条白色长款珍珠项链。
如此简单呆板的妆扮,却让死丫头的出现,如同公主驾临。
任芝兰作声不得,简婉婉已笑着开口:“任小姐好,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靳先生两边看看:“裴城,你们认识?”
裴城点头:“认识,任芝兰任小姐。”
“那我就不用介绍了。”靳先生哈哈一笑,指着身边的妇人道,“这位是我太太。”
靳先生近五十,清瘦高挑,靳太太白晰富态,穿一件枣红色丝绒旗袍,温婉知性。
“靳太太好,”裴城手指身边女人,“这位是我太太,简婉婉。”
任芝兰微咬嘴唇。
死丫头竟然是裴城的老婆!
老妖婆抢走妈妈的丈夫,死丫头抢走她中意的男人。
这对母女留在世上就是害人精,怎么不去死?
任芝兰下意识又看裴城一眼。
男人今天也穿了一件黑风衣,隐隐露出里面的白衬衣,如此简单平常的衣服,他穿上就有男性力爆棚的效果。
直叫她喉咙发干。
朝裴城微点一下头,任芝兰拿过一个黑丝绒盒子,对靳太太笑道:“aunt,听说您要和uncle一起来,我早早给您挑了这款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靳太太接过镯子看了看,大大方方道:“我很喜欢,谢谢。”
“只要您喜欢,就是我的福气。”
任芝兰边说边“不经意”看向简婉婉,仿佛在期待,她会送什么礼物给靳太太。
简婉婉报以礼貌微笑。
见她不动,任芝兰眼中闪过鄙夷,转头对靳太太道:“请您不要见怪,这边的人已经没有什么礼仪家教了,并不是故意要怠慢谁。”
以她的聪明才智,略想想就能猜到裴城今天来的目的。
呵,她找上门要给他投资,他不要,却要跑来巴结别人求投资。
这个她已不能忍,更何况裴城和死丫头还是夫妻。
今天她岂会让他趁心如意?
别看靳先生出国多年,华国传统思想在他那根深地固。
一个没家教的人,休想得到他的投资!
“任小姐太谦虚了,”
却不想,简婉婉接过话头,“我进门跟你打招呼,你没有礼尚往来回应,我都不介意,你何必要说自己没有家教呢?”
任芝兰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婉婉却不接这茬了,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黑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对系红绳的褔袋,她从中取出一对檀木香珠手串。
“这是我和裴城到南高峰上竺寺,向净顺大师求来的手串,送给叔叔阿姨,祝你们平安顺遂,健康如意!”
“啊?”靳先生惊喜道,“你们见到净顺大师了?怎么我们去,弟子说他云游去了?”
“那是大师不愿见我们。”
靳太太小心拿起手串,轻轻摸索,笑着对简婉婉道,“不瞒你说,当年靳氏一族就离开还是留下举棋不定,受净顺大师点拨,我们才举家远走国外,现在发展良好。”
“我们这次是来还愿的,可惜大师不愿再见,能得到他的手串也算是安慰,这个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
任芝兰面上维持微笑,心里吐槽。
我送的翡翠手镯比这个木头做的手串贵重到哪里去了好吧?
刚才收到我的礼物,你谢谢两字就打发了。
对着这个烂木头,却说了这么长串话。
真是不识货!
靳太太想了想,叫过助理低语一番,助理很快拿来两个锦匣。
其中一个红丝绒匣子打开是一挂玉佛吊坠项链,玉质水头明显比玉镯好,更兼雕工精湛,一看就知比玉镯的价值高。
靳太太送到任芝兰手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靳太太打开另一个黑木匣子。
任芝兰差点惊呼出声。
匣子里是一串黄色玛瑙手串,颗颗玛瑙都有鹌鹑蛋那般大,个个晶莹晰透,且里面包裹的都是五彩斑斓的蝴蝶。
她见过的珍贵珠宝多了去,正因为见得多,她知道这份回礼明显比玉佛吊坠项链珍贵。
可笑她刚才还说简婉婉不懂礼仪不知道见贵客要准备礼物。
死丫头可会准备了,一串烂木头送到了别人的心坎上。
“简小姐,谢谢你和裴城的礼物,让我和先生不枉此行,这个你一定要收下,祝你们夫妻和和美美,恩爱白头。”
“谢谢。”简婉婉大大方方收下,和裴城相视一笑。
这一幕落在任芝兰的眼中,简直戳瞎她的眼睛。
裴城在她面前从没笑过一次。
她还以为他不会笑。
原来笑起来是这样有杀伤力,明明是对别的女人的笑,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谈笑几句,任芝兰不动声色向靳先生提议:“您现在还打网球吗?要不要来一局?”
她早看到靳先生的助理随身携带着网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