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母亲。”盛采薇回身握住徐氏的手,“我没有那么傻,在皇城里面恃宠而骄,您放心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女儿去去就回。”
徐氏吃了这颗定心丸,这才送盛采薇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的残影消失在巷子拐角,这才回到了内宅。
太后宁氏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只不过并不亲厚,那时候太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并不得先帝青睐,即便是后来生下陛下,也只是被先帝抱养给了四妃之首的娴贵妃代为抚养,和娴贵妃更亲厚些。
一开始陛下并没有被当做储君来培养,直到后来陛下上面的那些兄长死的死残的残,陛下这才脱颖而出,入主东宫。
同年,娴贵妃逝世。先皇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时候陛下还没有成年,先皇为了给足陛下体面,免得让陛下的出身被朝臣诟病,就将太后晋成了贵妃,代为掌管六宫。
先帝死后,也是由固伦大格格辅佐皇帝处理朝政,直到皇帝成年,固伦大格格搬出皇宫,去往格格府住,太后这才有了一点点存在感。
她借口亲上加亲,将宁家当时的嫡长女赐给皇帝,也就是现在二皇子的生母兰妃,就是当时宁家的那位嫡长女。
盛采薇说不上来对太后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当然是有手段的。首先她能怀上孩子,更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挨到陛下登基。一方面是运气,一方面也是她聪明,但是不喜欢太后,也是有原因的,太后做事都太有目的性了。
盛采薇虽然装着看不出来,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太后对陛下没有多少感情,每做一件事都是清醒冷静有她的道理,丝毫不讲求情分,和陛下之间比寻常母子冷淡的多。
陛下也挺可怜的。盛采薇这样想。
如果这般冷淡对自己的是徐氏,自己恐怕是会难过死的。
“郡主,到了。”
盛采薇今日没骑马,路上想的事就多了些,见盈香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在盈香的陪同下往后宫走去。
太后派来接应她的是身边的映翠姑姑,也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之人,映翠见了盛采薇,笑吟吟地福身道,“奴婢见过敦和郡主,郡主的颜色又好了几分。”
盛采薇避开她的这一礼,也挂上了自己的职业笑容:“许是最近不怎么出门,在家好好休息的缘故,倒是映翠姑姑看着气色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可是身体好些了?”
映翠和太后的关系,可比一般的丫鬟主人来的亲切,盛采薇哪敢受她的礼。
映翠同她寒暄了几句,带着她往慈宁宫走去。
盛采薇刚走到慈宁宫门口,看到从慈宁宫里面出来一位妙龄女子,穿着宝蓝色云裳,梳着云髻,杏子眼眉目含情,美目流转之间带着女儿家的娇俏,纤腰不盈一握,看着柔软如帛带,走路的时候也飘然带风,似乎下一秒就要原地起舞一般。
映翠见了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沈修仪。”
那位被称为沈修仪妃嫔受了她这一礼,望向盛采薇,蹙眉:“这是哪位美人,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
沈修仪看她还梳着少女发髻,倒是没将她当做妃嫔,只是目光之间少不了打量和敌意。
难不成是哪位大臣想把姑娘送进宫?
映翠一板一眼地回道,“这位是勇康王家的敦和郡主,是特地来陪太后娘娘的。”
沈修仪一惊,好好打量了一番她,她早就听闻过这位敦和郡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长得姿色不俗。
一想到是敦和郡主,想来也不会进宫,敌意便少了许多,因着品阶比盛采薇低,行了礼便走了。
“沈修仪是谁?”盛采薇望着沈修仪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原先的一个舞伎罢了,前段日子不知怎么得了陛下的宠,连升三级,前几日刚晋成了修仪,如今正是受宠。不过想来人应该聪明,还知道不讨皇后喜欢,便来寻求太后庇护。”
盛采薇压下心中那种奇怪的想法,跟随着映翠进了慈宁宫。
走了两步,她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劲了。
那沈修仪的眼睛长得有些像她!
盛采薇心心念念着那位沈修仪,陪太后虚与委蛇的也很是心不在焉,不过太后显然也没有耗费太多心思在盛采薇身上,留盛采薇看了几出戏,总算到了午饭的时间。
依照惯例,太后必定是会留饭的。不过今日有些例外,她不光留了盛采薇的饭,还凑了两桌。
盛采薇看着自己对面的清河格格,陷入了沉思。
清河格格跟太后磋磨了好一阵,这才拉着盛采薇坐到了一边,二人小声说起了悄悄话。
“我总算知道太后是为什么喊我进来了。”盛采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前几日我母亲同我说,他们是想撮合我和二皇子,结果这还没几日,局就给我做好了。”
“撮合你又怎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二哥。”清河格格也一样小声道,“你我二人平日里也不能随意相见,你权当今日是来见我的就好了,我听宫人们说,父皇想拿我去和亲。”
“真的?”盛采薇面露讶色。本朝格格已经许久不去和亲,所以她才如此惊讶。
“还不是上次宫宴,听说那外邦的王子看上了我,为了结交两地之好,父皇似乎是有意将我送过去。不过也还好,我道是远远见过那个王子,还算英武有为。”清河倒是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嫁谁都是嫁,与其嫁给臣子提心吊胆,还不如远远地嫁给外邦王子,等着将来做王妃。
“总之啊,能远远地离开这宫城,就好。”清河格格淡淡叹了一句,又抓紧盛采薇的袖子,道,“等下用完午膳,我会跟娘娘讨了你去,你随我去宫里,我有事跟你说。”
盛采薇难得见清河这么严肃的模样,也不知她找自己去宫里头是为了什么事,不过还是答应了她。
说完这个,盛采薇又细细追问了清河几句那外邦的事宜,怎么都放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