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语气里面满满的讥讽,说什么忌惮功臣,虽然这一笔记到史书里面必然会成为皇帝摸不到的污点,但是比起来真正的事实这种污点已经不算什么了。
萧景昭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是对于即将要到来的现实有些无所适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甚至有些想要逃避念头。
“当年,先皇是被毒杀的。”白瑜笑着站起来从自己身后的书架之上拿起来一封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纸。
“这上面是当年,你父亲写给我们的书信,里面说了当年毒杀先皇然后另立遗嘱的所有详细。”原本,秦家是不会如此惨败的,可是固伦格格棋高一着,直接杀死了先皇,也就是当年他们的父亲。
弑父弑君谋反的罪名,相比于忌惮功臣滥杀大臣怎么听都要好听的多,当年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隐瞒。
可是宁国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之后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会导致自己的杀身之祸,而白家也因为这个受到了连累。
萧景昭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里面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惊天阴谋。
难怪,这么多年即便是勇康王府一直都留有兵权,但是还是处处受封受宠,难怪……
那是因为固伦格格,皇帝知道当年的一切罪证都在这位固伦格格的手上,所以对于勇康王府永远只有拉拢,即便是利用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多过分的举动,就是怕这份罪证有朝一日昭告天下,到时候他不但身败名裂,人人得而诛之,甚至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子孙后代。
“他们之间的游戏,篡位也好谋杀也罢,为何要让我们白家赔命!”
白瑜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白家的嫡系公子,可是自从那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必须要隐姓埋名的活着,活在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自私。
“你们宁国府的确是第一个被猜忌的,可是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猜忌的。”如果白瑜猜的不错,一旦固伦格格不在了,那么如今的勇康王府第一个想要他死的就是皇帝!
即便是这么多年皇帝一直表面上都对勇康王府恩宠有加,但是不得已的恩宠才是最让人觉得愤怒的。
萧景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瑜,心思好像在想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萧景昭想要为这件事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切都是那么的血腥,踏着累累白骨走到今天的皇上。
踩着宁国府收到恩宠那么多年的勇康王府……
“当年你太小我也太小,后来母亲告诉我,宁国府被抄家的时候固伦格格也曾经推动过。”
对于皇室来说谁都不可信,哪怕是当时的宁国府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妹夫。
再后来皇后白氏郁郁而终,但是对外却选择了一个比较美化的说法。
这一切之中都是一种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谁都不是良善之辈。
“宁国府虽然不无辜,但是却也不该如此,我们白家也是,所以我要推翻这个暴君!”白瑜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也不怕你这次回去告诉那个狗皇帝。”
萧景昭眼神沉重,一时之间这样多的真相摆在面前,萧景昭竟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消化这一切,只能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父亲笔迹的那封信。
这封信上所说的跟白瑜告诉自己的几乎是一直的,当年的确是他们也参加了谋杀先帝的计划,可是后来被抄家灭门。
这一切究竟是咎由自取。
“你要怎么做。”
白瑜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的审视,旋即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拨乱反正!
“得位不正,人人皆可杀之,只要我们将这个狗皇帝的罪证公之于众,那么这就算是杀了他也没人能够说什么。”
白瑜对于皇帝恨之入骨,白家因为这个皇帝散落破败,被其他世家所吞并,这对于白家人来说本就是血海深仇,如今又有了这个名号,更加是师出有名。
萧景昭看着自己手中的信,若是杀了他自己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对自己有恩,可是若是不杀,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父母。
“我知道你现在十分的犹豫,我也明白。”白瑜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反而他对如今萧景昭的犹豫十分的理解。
“你若是不愿意参加我也绝对不会强迫。”
萧景昭没有明确地回复白瑜。
白瑜知道,萧景昭这么多年虽然说一直都在皇帝面前养着,可是却未必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自己所说的跟他所了解到的又有所不同,才会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我们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萧景昭终于开口了。
白瑜知道,这句我们一旦出口就说明萧景昭已经有了抉择。
“怎么说。”
“如今还未到极点,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开始动手,那只会适得其反。”萧景昭想着如今京城里面的局势,还没有到可以动手的最好时机。
白瑜凝神想了一下,最好的时机?
虽然白瑜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人,可是毕竟白家已经多年不在京城之中,即便是知道也绝对不如萧景昭这个常年呆在朝堂的人明白。
“你觉得什么时候更加合适?”
“夺嫡之时。”萧景昭认真仔细的将那封信放起来,看着那信封说着:“夺嫡开始的时候就是京城之中最混乱的时候。”
那时候各自为政都在为自己谋求利益,对于外界的反应自然也会薄弱很多,当年如果不是固伦格格直接一举定乾坤,现在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光景。
如今萧景昭才算是名白了,为什么稍微有些年纪的人都会说固伦格格如果是男儿,当今的皇上恐怕就要换一个人来了。
一个女儿能够对自己的父亲都下狠手,为了扶持幼帝残杀亲族,最后在一手推动多年与自己一起谋划的宁国府,为了斩草除根,再将最正牢牢地握在手里,让皇帝这么多年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