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这时候她真想连带着骂一句：贱人！看本宫回头不活剥了你！
手机上时间显示八点半，莫珂珂的五脏庙这会才开始发出吃晚饭的通知。她无奈地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还有泡面。她心情实在是不好，切火腿的时候忍不住多剁了好几下，仿佛那两根火腿就是靳霏霏和孙照阳一样。
她越看越闹心，干脆又剁了两刀，导致那原本就大小不匀的火腿看着更加不讨喜了。
端着泡面继续去看电视，旁边的手机响了两声，以为是孙照阳的，结果拿起来一看，是卢文溪的短信：“快看后宫真烦传！”
尼玛，她还以为她把爱家医院的医生号码给发过来了，却发来这种看不懂的东东。真烦啊，真是烦！
“你才真烦！”她回。
卢文溪立马就回了，“看电视啊，教你怎么斗小三！”
莫珂珂不得不承认，在看见“斗小三”三个字时她的眼睛立马亮了，紧接着她又觉得卢文溪真是太无聊了，斗小三看电视就行了么？
电视上那个皇上正搂着小他不知多少岁的某个妃子在那唧唧歪歪诉衷肠，莫珂珂扫了眼，觉得电视其实不是教女人怎么斗小三的，而是教男人怎么找除了小三以外其它的后宫三千的。
“我在看后宫什么什么传，尼玛那两字不认识。真烦。”她回过去。
“那两字念：zhenhuan，后宫甄嬛传。尼玛你跟我装呢吗？”卢文溪一边普及知识估计一边还在那边咆哮。
她对照着手机看了看电视上的字幕，艾玛，看的这不就是卢文溪口中的“真烦传”么……
你能普及的早点不，小三这都杀到眼皮子底下了，这会看电视管个毛用啊？！
“你才装，装斯文陪老头看电视剧？”
卢文溪可不是个看电视剧的孩子，她那点宝贵的时间全都放在学习充电拓展业务上了。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她老头正拉着她看黄金档电视剧，而她也顺便拉上莫珂珂一起下水。
“这剧不要太红啊，我现在网上看。职场心机神马的……艾玛你为毛不在线，低头发短信很浪费时间！”
莫珂珂伸头看了眼电脑，果然卢文溪的头像在那一闪一闪。怪不得她会干出发短信这样的事来。
“看你的电视，我吃饭呢！”她回。边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些，能得到卢文溪垂青的电视剧啊，怎么会是一部这么红楼梦的清宫剧？
孙照阳回来的时候，莫珂珂正将面碗里最后一口汤喝的干净。电视上唱着听起来凄凉凉的片尾曲，然后孙照阳就在这一片凄凉的背景音乐下走到了莫珂珂的跟前。
她瞪着他，眼朝门口处斜了斜，“没带回来？”
没把你的霏霏带回来？
孙照阳有些莫名其妙，态度倒是不错，“你要带什么？我马上去给你买。”
她就想起了卢文溪的那话，“装呢吗你？！——给你时间解释！”
孙照阳抱歉地笑了笑，“我今天，去公司了，又有点事要处理……后来我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尼玛说回来原来是她的错？
她气的鼻子都拱起来了。正想发飙，想起卢文溪说的看电视斗小三，眼睛就忍不住朝电视上瞟了一眼，片花上一姑娘正挨了个耳光……
她咧咧嘴，干脆什么也不说了，起身将面碗送进厨房，扔进垃圾桶里。
“我还没吃……”
这孙子竟然厚颜无耻地跟上来，“还有吗？”他可怜兮兮地。
“九点了你才回来，问我要吃的？”她咬牙切齿地看他，“你怎么不在你的酒店里吃啊？！”
妈的告诉她去公司加班，明明是在酒店，尼玛酒店啊！
孙照阳愣住了，“什么酒店？”
她也想问问是哪家酒店啊！
他恍然大悟状，“对了你在电话里问我什么哪家酒店？”表情立马猥琐起来，“你想好结婚定哪家酒店了？”
这孙子可真能扯啊……
“你今天没去酒店？”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没啊！”
这孙子可真会装啊……
“那你去哪了？”她忍无可忍。
“公司。”
这孙子……她紧紧咬着嘴唇，怕自己忍不住上前去咬他一口。骗子，真是大骗子啊！
心里一千一万头草泥马轰隆隆地跑过去，留下一只吃草的小羊……她将大灰狼的嘴巴掩藏好，憋出了一种欲笑还哭的表情，“你秘书，跟我说，酒店！”
孙照阳挑着眉看她，看着看着，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她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就九点回来……酒店？”
九点？
酒店？
莫珂珂觉得一嘴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话说是她的耳朵有毛病还是她的秘书耳朵有毛病啊？她明明是问他们在哪，靳霏霏会说九点？
或者靳霏霏说了九点，她脑子里一直想的是酒店？
……
有种凌乱，在于越想越乱，最后自己也搞不清，终于凌乱掉。
莫珂珂觉得，她此时此刻就是这种心情。
关键的是眼前这个孩子还是一脸无辜加上天真，貌似立马就要想明白传说中的“酒店”和“九点”之间的联系……
她挠挠头皮自顾走出厨房，“麻烦你以后挑秘书，找个普通话标准点的……”
***鉴于卢文溪这么多年来首次向她推荐一部电视剧，莫珂珂很是重视地将传说中的后宫真烦传给看了一遍。总结出来就是如果斗小三，打耳光是必须的。如果是职场，色诱老板是必须的。如果开网店，再恨也要发笑脸是必须的。如果是去见长辈……
目前她还没总结出来。
农历新年眼看着就是眼前的事了，按照孙照阳安排的，坑爹的今年她要和他们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所谓快速高效，指的就是孙照阳这孙子的办事水平。相个亲把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给拿下了，带着女朋友见父母直接就安排在了大年夜。这都一起除夕了，谁说不是一家人了呢？
这种强制性地推销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但好歹让莫珂珂觉得，起码她可以将首次上门的礼品和过年节礼综合起来一起送，实际上就是少送了一次。省了钱，她觉得凑合地满意。
但莫珂珂貌似还是心有千千结。
“你爸很严肃吗？”
“还好。”
“有我爸严肃吗？”
“差不多。”
于是莫珂珂深深陷入了研究孙照阳他爹与她爹严肃的问题里面……
“你妈凶吗？”
“我们结婚时她才来。”
“我是说阿姨。”
“你见过。”
于是莫珂珂又开始回忆那次相亲时遇上的张阿姨……
“你们家有管家吗？”
“……没有。”
“有卫兵吗？”
……
孙照阳放下手中的杂志走过来，伸手探向她的脑门，“你发烧了吗？”
“……没有。”
“你才发烧了呢！你全家都发烧！”她反应过来开始反驳。
孙照阳白了她一眼，“我全家可是包含你在内的。”
她这是连带着自己一起骂了吗……想了想又不甘心，“我跟你才不是一家。”
孙照阳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顿时将她的发型摧残的很惨，“你刚才说卫兵？卫兵是干什么的？”
额……
莫珂珂想不能告诉他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他家的卫兵还一个个头戴钢盔手抱冲锋枪，眼神脑袋还随着他们的脚步而移动吧……
艾玛，这就是国庆大阅兵，阅的还是押钞员……
她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嘿嘿，不知道……”
孙照阳的眉毛挑了挑。
“我家有条狗，叫兵兵。”
……
***莫珂珂在人生的第二十九个除夕，第一次没有与她的父母一起度过。
她觉得李秀晴和老莫今年一定会十分的伤感，于是在大年三十特意赶回家了一趟。
李秀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织毛衣，老莫坐在她旁边慢悠悠地喝着茶，看见她回来，李秀晴如她所料地很是激动。但不是她想象的涕泪交加一抹一大把。
李秀晴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咆哮音，“莫珂珂你怎么回事！！！？”
她觉得气氛不是太对。
李秀晴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手抓着她的胳膊，那模样典型的就是拈了块抹布的造型，满脸都是一种别样的嫌弃，“你不穿衣服怎么去小孙他们家？！”
“……我穿了啊！”莫珂珂很是震惊地望着自己，“难道我这是在裸*奔么？”
老莫刚嘘的一口茶给喷了。
“我是说你怎么没穿新衣服！啊？”
李秀晴咆哮着，咆哮的莫珂珂立马就想去捂耳朵，“我回去就穿，回去就穿……”
“那你现在是想干嘛啊？天哪——”李秀晴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你头发！你头发！怎么还没做啊？我的天哪！”
莫珂珂觉得李秀晴的这个阵仗，接下来就要上前来揪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了。
“我回去就做，回去就做……”她悲催地解释着。
李秀晴像是看一个外星人一般地看她，“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现在……莫珂珂那个无辜啊，满心满肺的都是伤心爬爬虫，“我回来看看你们……”
“有什么好看的！”李秀晴放开她坐回沙发里，“看什么看？都活的好好的！”
老莫又一口茶给喷了出来。
莫珂珂怜悯地看着老莫。
李秀晴狠狠瞪了一眼老莫。
“愣着干嘛啊？”李秀晴看着她，“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准备做头发做到明年啊？赶紧回去做头发去啊！”
莫珂珂觉得很是受伤。
她哀切地看着老莫。
“咳咳咳……”老莫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满是水的茶几，“你妈说的对……”
莫珂珂的心，千疮百孔。
老莫比李秀晴温和多了，还顺便解释了一下，“做头发时间长，前两天我陪你妈去做……等的花都谢了。”
李秀晴立马熊过去，“不就一朵花吗！那花不是早就谢了吗？关我做头发什么事啊！？”
……
老莫不说话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等待一件事情，等到花都谢了的人……
为了不让碧桂园房子里那可怜的两盆水仙花被等谢了，莫珂珂回去时并没有做什么头发。
但是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一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