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何沫晓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女……女人……你是不是……想死……又不敢死……才……这么折磨我的……啊……”
尹浣珠:“……”
“如果你想死的话,我可以叫韩教授来劝你嘛?你有没有想过你去了,韩教授一个人就要守寡了?而我要是跟你一起去了,我家阿宇怎么办?你有没有事情的严重性啊?韩教授好歹娶过一次媳妇了,我家阿宇可还是处的呢……呜呜呜……”
尹浣珠:“……”
拜托你清醒一点好吗?
不过经过何沫晓这么一哭哭啼啼,尹浣珠的心情反而没有那么糟糕了。
她走过去,伸手去拉瘫在地上的何沫晓,“别哭了……”
“我不我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刚刚开车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这个坏女人!”
看来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尹浣珠站着,手还没有收回来,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实……并没有故意想这么吓何沫晓。
今晚她掏枪出来,又极速飙车,何沫晓一定是吓坏了,毕竟,何沫晓跟尹浣珠不一样,她养尊处优,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怎么会接触过这样危险的事情呢?
尹浣珠陷入了愧疚之中,一慌神,何沫晓却将她的手一拉,旋即就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你别死啊!你想不开也不能死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啊?!”
尹浣珠心头一痛,发酸发软,喉间挤出一个干涩的音,“嗯。”
女孩哭得声嘶力竭,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
。。。。
将何沫晓送回去的时候,尹浣珠一脸愧疚,看着自己女儿哭得眼睛发肿的模样,何睦生心疼得不行,原本严肃的语气都忍不住柔和了起来,满是怜爱疼惜地询问何沫晓怎么了。
何沫晓揉揉眼眶,轻声说:“爹地,我没事啦……”
何睦生这才抬眸看向她身后的尹浣珠,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何睦生想起尹浣珠的身世,这才发觉自己这样当着人家的面哄女儿,难免不了让别人触景生情,有些尴尬了。
“咳……小浣啊……”
尹浣珠目含歉意,说:“对不起,何伯伯,都怪我不好,让晓晓哭了。”
“啊?”何睦生愣住。
何沫晓拉了拉他的一角,“没有的事啦爹地……”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去怪尹浣珠。
后面他们也没说多少,尹浣珠就开车回去了。
。。。。
已是深夜,尹浣珠原本想开手机看看已经几点了,却发现它早已自动关机。
家苑别墅静悄悄的,迪娜已经睡下,尹浣珠裹着寒风,站在门前摸了一下口袋。
好嘛……没有带钥匙。
无奈之下,她只好绕路爬窗进去。这才走到别墅后头,手腕就被一人狠狠抓住。尹浣珠心中惊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韩……久奈?”尹浣珠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
他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韩久奈抱着她,一声不吭的,只有胸膛里的东西在剧烈地跳动着,表示他此刻的情绪。
尹浣珠有点紧张,抓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仰头起来,问:“你怎么了?”
女孩清甜的嗓音如晚风拂过,一双美眸无辜又茫然。
韩久奈说:“我以为你丢了。”
尹浣珠这是第一次知道,她在韩久奈的心里,可以这么重要。
…………
一个月的期限如约而至,华服公司因为和H·l合作一事,损失惨重,赔了不少钱,也差不多就整个公司给搭进去了。
李明表现得很淡然,自从那晚他拒绝了尹浣珠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的后果。
华服没有能找到最好的布料去定做这批货,而是用了普通的料子,送去H·l,结果没过一个星期,那批货就褪色了。检验结果一出,质量根本不合格。
这种偷工减料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但再次的料子,也不会放几天就褪色。
郭启盛咽不下这口气,认为H·l栽赃陷害。
但何沫晓只是反问一句:“郭总,签合同的时候我就说了,要最好的布料,而且没少给先付给华服定金。H·l诚意满满地想与贵公司合作,结果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有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郭启盛被噎得没话说。
确实,H·l与华服没有结什么怨,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地损失这么多钱,就为了砸他这家小公司。
何况这批服装没有做好,亏损更大的是H·l,凑办的那部新戏很快就要开拍了,现在出了这种事,想要拿到新服装开拍,还需要再延后一两个月。
但李明心里却明明白白。和华服过不去的哪是H·l,分明就是尹浣珠。
可是他不会告诉郭启盛,现在已经成为定局,就算郭启盛知道这件事情是尹浣珠在背后搞鬼,也无力回天。
而且李明对于那晚拒绝尹浣珠的事情,仍心怀愧疚。
……
尹浣珠目睹着华服所面临的所有危机,显得有点无动于衷。
现在,华服如她所想,已经苟延残喘了。可是她心里没有一点报复快感。
呵,她现在这算是感觉到麻木了吗?
上午十点的时候,韩久奈打了个电话过来,“等会一起吃午餐。”
这几日帝风集团凑办股东大会,个高层都忙得不可开交。
而作为即将上任帝风之主的韩久奈仍在百忙之中,还是坚持着抽空去凤华找尹浣珠,下班后一起吃午餐。
韩久奈来的时候,尹浣珠正埋头修改一份设计稿,侧脸认真且专注。
“老婆大人,该下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韩久奈先生就改了称呼,喜欢这么甜腻腻地叫她“老婆大人”。
“知道了,再等我五分钟。”
于是韩久奈便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悦地皱了一下眉,“你又将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暗卫给撤了?”
尹浣珠现在全身心都投在了彻查十年前父亲车祸一事,很不喜欢旁边有任何人来干扰,所以满不在乎地说:“我一个人都可以顶十个保镖了。”
察觉到男人几乎酝酿而出的怒气,尹浣珠反应过来,想起那晚他联系不到自己,差点急疯了的模样,心生愧疚。
于是放下手中的事情,主动地过去搂住脖子,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