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了半天时间,安夏特意收拾了下自己,去看守所接斯冰。
她在里面待了几天,她们家竟然都没有人来看她,也不想点办法弄她出去。
安夏是公众人物,只能在车内等她。
斯冰在里面待的自在,开车门进车来,模样洒脱,丝毫不受半点拘束模样。
看见她倚靠在车座上,戴着副墨镜,右手边,还有株鹅黄色花束,当即就笑开了。
“豁哦,这也是为我准备的?”
安夏摘下墨镜,将手边这束花扔进了她怀里。
“你不是说那姓明的是你相亲对象吗,我让小瑟给他打电话,你猜他派人来说什么。”
“说什么。”
“说你,早晚都要进去,不如趁早进去,多吃点教训总不会差。”
斯冰像是猜到他会那么说般,耸耸肩,抖去一身的尘埃,利索上了车。
合上车门,她转脸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
看来,真的是春天到了。
未几,连她自己都不自知,很是自嘲般抹开嘴,便笑了。
坐在她身边,伸长了脚,唤司机。
“开车,去公司。”
安夏也不知道她急个什么劲。
仍在自说自话。
“我看那明兆涵,这孙子,怎么跟封逸容是一个德行,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忒难听。”
斯冰却像抓到了重点,猛地回头来,望向她。
“你和他见面了?”
这态度。
激的安夏一个愣怔。
“昂,见了,怎么了?”
适才还是一副闲适模样,现在提及那孙子,她怎么是一副要吃人的咬牙状。
斯冰是捏着嗓子跟她说话的,模样令人不免瘆得慌。
“为了放我出来,他是不是逼着你去求他了?”
“说什么呢,”这明兆涵,有这么大面子么,安夏一个眯眼,跟斯冰相处这么久,她如今是越来越灵敏,“斯冰,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有……”
安夏大胆猜测。
“这明兆涵,从前难不成,也是我广大的鱼塘管理员之一?”
斯冰盯着她,半晌,活生生被逗笑了。
安夏看她那嘴型,明显是带着讥讽,想吐槽她来着。
果然,她还是回了她两句,笑的愈发猖狂。
“安夏我说你,要不要点脸,叫你去给明兆涵提鞋,他都要考虑考虑,既然都见了面,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多嫌。”
“看出来了,”要不是念及她从里面刚出来,她才不会这么好言好语受她嘲讽,“我何止是看出来了,这多半,我是沾了某人的光吧。”
厌恶斯冰,连带着也厌恶起她这个无辜受害的人。
她自以为分析的有道理,差点没叫斯冰气死。
默默看着她,脑海里想起过去那些事。
妈的。
这个二货。
要不是为了她,她至于和明兆涵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刚想怼她两句,忽的,便想起她现在脑子大不如前。
现在,还吃着药。
算了,还是她更可怜。
索性也不再跟她计较,只问。
“你是怎么把我整出来的,哪里来的钱请姜大状的。”
这位京都一把手的大状律师,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案子。
安夏吹吹自己的指甲盖。
那必然是要花点功夫的,她答。
“求封逸容的。”
斯冰怎么会信。
“你当我傻?”
这回还真是封逸容帮的忙。
“你以为呢?你家明兆涵是个狠人,我大哥,他被公司债务缠身,简直就是个废物,这京都,为了你的事,目前能说上话的,我也就只认识那么一位了,不找他我还能找谁。”
斯冰吞了一口口水。
“那他,你们家二爷,他也肯?”
“本来是不肯的,后来嘛,我不是说我威胁了他。”
斯冰表示十分疑惑。
“你不要跟我说,你出卖的,是你这副色相。”
要真这么简单,我看从前的事就都是个笑话。
封逸容怎么可能会妥协。
安夏瞪了她一眼。
“你耳朵没问题吧,我说我是威胁了他,几时说我出卖了自己的色相。”
况且,美貌就是美貌,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她说话怎么说的那么难听。
斯冰还没听明白,“你还能威胁他?”
“怎么,你当我给他生的两个儿子是地上捡来的啊,当然是用他儿子来威胁他了。”
团子已经被送去了奶奶家,只剩下个封韧。
她整日无所事事在家,只能跟他诉苦,十分钟一个电话给他打过去,半个小时一个视频又拨来,他不接她电话,她就给他发威胁短信。
她日子过的太贫穷,他还把她那块地扣着不让拍,她说她现在只好去儿子的学校当老师,搅得他儿子无心上学,正好,大家一拍两散。
总有一套方法够他用。
三十六计,不要脸才是上上策。
斯冰听完,笑的不能自抑。
“真有你的。”
安夏又瞪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正经点,对了,接下来这几个月,把我在京都之外的工作全推了吧,我这段时间只打算留在京都。”
“怎么?”
“你也说了,趁着我还有点色相,我已经制定好了一套计划专门对付他,毕竟,离我跟他协议到期的时间也就在那里,更何况,经过这个事,我算是发现了,这京都。”
“什么?”
“这京都,谁都比不上他好使。”
擒贼先擒王,找棵大树好乘凉。
斯冰少不得都开始佩服她。
“您真有本事。”
能钓动封逸容,那才叫真本事。
斯冰明显不相信她这些小打小闹,她打出来了之后,一转眼就像鱼进了大海,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安夏就没再见到她的影子。
她有事情忙,安夏也有事情忙。
她那本小日记本上的第一步。
洗手羹汤做贵妇。
叫封韧给他爸打电话,务必把他叫回来吃饭。
电话打到他助理那里,艾一给他们老总回话。
“封总,夫人有急事,说让您务必回家。”
才五点的下午,太阳都没落山,到家头顶的落日一道霞光,余晖正泛着亮。
进门卸去了西装外套,客厅没个接应的人,家里佣人不在各自的岗位上,气氛不同寻常,封逸容蹙起眉,从厨房那头,忽传来一声呼叫。
“啊!”
是她的声音。
甩了外套丢在沙发上,朝厨房走去。
原来这一堆人都围在了厨房门口。
管家眼睛尖,看见是自家先生回来,上前来迎他,面容为难的不得了。
门口聚集的人紧忙分成两行,给他让道,他走近了,仍听得见她在里面狼嚎。
“啊,啊!”
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一厨房的人,供她差遣,她身上挂着条围裙,手里拿着铲子,锅里炸着什么东西,油溅了出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她胡闹,厨房做事的厨师长,也能看着她胡闹。
他一道厉声过去。
“在做什么?”
厨房厨师长转头望来,这个素来不让人乱碰他厨房的老爷子脸上竟然带着笑。
安夏也回头望了过来,看见是他,相当喜悦。
“二爷!”
他望不下去,屋里乱糟糟一片,直接放了话。
“给我出来!”
一身的油烟味,她做的那条油煎鱼才做到一半。
只洗了个手,身上帽子和围裙都没摘。
甩着湿漉漉的手走到他面前,面上带着笑。
“二爷,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饭才做到了一半。”
从管家手里接过毛巾,替她擦起手来。
他要是没记错,她这双手买的保险,受益人至今还是他。
“这就是艾一说的急事,急着回来吃你做的饭,好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