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真离开过后,战清泓并没有很快离去,而是四处打转。
说来这间庙宇在此地驻扎多年,当地人都十分相信,并经常前来添置香油钱,只是这出了事,却没有人来追究,甚至来的人也没有因此而少,实在令人费解。
战清泓穿过一座石桥,走进一处屋子,里头有三两个小和尚在打扫着。
她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位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和尚的肩膀。
小和尚转过头瞥了眼战清泓,只瞧着战清泓对他眨了眨眼睛,顿时慌乱地转过头,继续埋头打扫着,而这一举,恰巧被另外两位年长的和尚所瞧见。
年长的和尚相视一笑,随即走到小和尚的面前揽住小和尚。
“每日来观里的女香客不少,你又不是未瞧见过,是不是心中清欲未断?看来我得好生跟师父说说,让师父前来瞧看一番才是。”其中一个左脸颊长着豆大黑痣的和尚打趣道。
小和尚忙摆手,随即抬眸看向战清泓,“不知这位女施主有何事?”
战清泓不过是到处看看,并没有太大的事情,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一旁,用手撑着脸,有名号的问不出什么,不如试试座下弟子。
“我不过是前来看看罢了,刚巧遇上了善真和尚。”战清泓若有所思地用手抹了下桌子,上头一点灰尘都没有,比客栈都要干净许多。
善真和尚?年长的两位和尚脸上展露出笑容。
“原来你遇到了我们师父,我们师父人可好了。”左脸颊长着豆大黑痣的和尚眼里露出一丝敬佩。
战清泓方才也和善真说过话,确实要比法和瞧起来好相处些。
“不过师父平日里不怎么爱出来走动,你能遇见真是有缘。”另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和尚说道。
小和尚一直都保持着缄默,战清泓看向了小和尚。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什么时候来庙里的?”
听见战清泓的问话,小和尚的头埋得更低了,这时,左脸颊长着豆大黑痣的和尚朝着战清泓挤了挤表情,接着便与战清泓说起了小和尚的身世。
原来这小和尚是被捡来的,有一年隔着回仙观三百里地方闹蝗虫,许多庄稼地都没能幸免,因此闹了饥荒,不少难民都涌到这边。小和尚和着家里人一路逃了过来,没想到还未能彻底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就饿死了,小和尚算是幸运,饿到快不行的时候,被一名下山讨香油的和尚所碰见。
小和尚被带回庙里后,经过一番细心调养身体算是好了,只是这家里人是没剩下一个,小小年纪实在没个去处,便被留在了回仙观,当了和尚。
说完,左脸颊长着豆大黑痣的和尚又呵呵一笑,揽住小和尚的肩膀,“我可是他哥哥。”
哥哥?战清泓眨巴着眼睛。
小和尚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许多,他朝着揽着他的和尚微微一笑,紧接着手里拿着抹布的清秀和尚解释道:“小和尚被留下来后,就一直与我们俩住在一个屋子里头,我们恰巧都是孤儿,所以私底下都称弟兄。”
战清泓只听闻门派之中师兄师弟相称,这种普通人家里的称呼,她反而有些不解,但不管如何,她都清楚,在他们的心中,至始至终都向往着家人。
经过一番闲聊,小和尚好似也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他走到战清泓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战清泓,随即弯眼笑道:“姐姐,你长得与我姐姐好生相似,不知您多大了?”
此话一出,身旁两位年长的和尚顿时无奈地直摇头,尤其是清秀的那位和尚,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小和尚的肩膀上,“你能不能长点心,这姑娘家的年纪能问吗?”
“为何不能问?”小和尚面露不解。
战清泓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地将年纪告诉给小和尚。
小和尚听闻后,脸上笑意更深了,“姐姐有所不知,我之前也有一位姐姐,她与你一般年岁,如若没有饿死,现下应该已经许配人家,过好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小和尚眼里闪着星星。
战清泓摸了摸小和尚剃得光溜的脑袋,“她现在兴许也在过好日子。”
小和尚猛地点了点头,“师父说了,姐姐已经转世了,而且不用再受苦了。”
从屋子里出来后,战清泓看着被乌云遮挡住的太阳,心想着离开回去,谁知这时,她却看见了许多少女走进了寺庙,而且一个个都排的十分整齐。
她机灵地躲在屋子的一旁,然后露出一只眼睛往少女那边瞧看,少女们在接受各种祭拜,嘴里还念着战清泓听不懂的符号。
虽说祭拜不是件大事,但战清泓却明显能感觉到压迫感,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和尚,眼睛始终都盯着那群少女。
战清泓突然想起,在客栈之时,林放所与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想这批少女跟炼丹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心想间,她走到一位少女的身旁。
她用手扯了扯少女的衣袖,接着便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少女斜了战清泓一眼,然后继续直视前方。
战清泓再次拉了一名少女的衣袖,刚准备询问,可少女却直接甩开了手。
这些人当真是还有点脾气。战清泓在心里嘀咕着,甩了甩手,转过身,却见到了一名和尚怒气冲冲地朝着她走过来。
“你是哪来的?”和尚凶悍地大喊道。
战清泓瞥了眼那群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的少女,随即玩起手指来,“我是前来添香油钱的,刚巧遇到了善真大师聊了几句,不曾想遇到了这些人。话说这些人,都是来干什么的?”
“与你无关,赶紧离开这里。”和尚才不管其他,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加上这出家人的规矩,他可能就要动起手来赶战清泓。
战清泓撇了撇嘴,心思却始终停留在那批少女身上,她寻思着,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于是趁着那和尚不注意,她一路跟着那群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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