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夜,月黑风高。
此时已临近晚上两点,元届路附近行人已经十分稀少,偶尔路上传来一阵阵轰鸣的声音,是午夜飙车族在夜色里肆意呼啸而过。
拉下书吧的闸门以后,顾彦芝 裹紧了自己的风衣,白皙剔透的脸颊被风冻的有些红。
一头飘逸的长发乌黑,有神的大眼睛,眉毛微微上扬,顾彦芝 不笑的时候颇有些冷艳的味道。
此刻顾彦芝 行色匆匆地快步走着,想赶紧回到温暖的家里。
其实平时不是这么晚关门的,顾彦芝 一般晚上九点就打烊了,今天书店来了新书整理了许久,耽误到现在。
天色黑漆漆的,路灯闪烁个不停。大路倒是蛮宽阔,平时这片治安还可以。不知怎么的今天顾彦芝 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右眼皮跳个不停。
总有种要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感觉,顾彦芝 心里暗自嘀咕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防狼电棒。
早知道就找个男友好了,现在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顾彦芝 暗自嘀咕着。
她没有注意自己脖子上的玉坠闪着不同寻常的微弱红光,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走着走着,顾彦芝 停住了脚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雾,看不清眼前的方向了。很快大雾弥漫起来,顾彦芝 连四周的景物也看不清了,整个人被白雾包围着。心一紧,顾彦芝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出手机来——
没有信号?!
顾彦芝 有些害怕起来,事情太诡异了。难道是遇到了鬼打墙?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被白雾笼罩着,她不断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
顾彦芝 生在社会主义环境下,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多年,轻易不相信这等鬼神之论 。
此刻她一边安慰自己这是帝都雾霾太严重了,另一边想着要不要骂两句,听说这些脏东西最是欺软怕硬。
突然,她听到远远传来细细的唢呐声。像是……
像是古代丧事喜事时会有的声音……
顾彦芝 脸色有些不好了,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犹豫了一会,她果断地撒腿就往后跑!
管它三七二十一呢,此刻不跑怕是待会看到什么便跑不了了。
顾彦芝 跑了许久,唢呐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她眼前出现了一顶轿子,一顶红色的喜庆的轿子。 顾彦芝 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有停止的感觉。
四个纸扎的人偶抬着这顶轿子。
就是清明节人们常烧的那种,眼神仿佛直勾勾地看着顾彦芝 ,涂画鲜红嘴唇,笑容咧到耳根……
轿子直直从顾彦芝 眼前轻轻飘过,顾彦芝 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只见一只手慢慢地掀开了轿子的红帘。
那是女子的手。
大红色衣袖下,手臂惨白带着黑色的斑块。手腕上带着金镯子,手指甲却泛着青灰色。
不能看!不能看!
顾彦芝 知道这绝不是自己能看的东西,但是她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帘子已经掀开到能看到轿子里女人削尖的下巴,那红唇勾起……
不要!
顾彦芝 在心里暗自呐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恐怖的一幕发生。
突然她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双手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听到耳边有人低沉一笑。
磁性的声线,像夜色里颤动的大提琴,语气却满是不耐和不悦:“趁我还没动怒,自己滚。”
话不是对顾彦芝 说的,但是听着这个声音,她顿时激灵了一下。
是个男人的声音,顾彦芝 一边思绪翻飞,一边感觉身体隐约能活动了。
终于摆脱了僵直的状态,但是她还不敢放松。因为蒙在她眼睛上的那双手十分的冰凉,不似人类的温度。
双手的主人不动声色地凑近顾彦芝 ,声音很温柔,像是叹息又带点喜悦的语调,“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彦芝 终于受不了了,挥开禁锢她视线的双手,转身的瞬间却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像是被什么磨平的似的,原本是鼻梁的地方只见白骨森森。
啊! ! !
心里承受能力到了极限,顾彦芝 双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
顾彦芝 在黑暗中游走,忽然眼前一亮,她坐在了乡下老宅的客厅里。
亲戚们围成一桌吃饭,爷爷也坐在角落里,但是他不动也不吃饭。
大家互相说着话,好像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爷爷。
气氛很诡异,顾彦芝 总有一种不适感。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爷爷……早就在去年逝世了,怎么可能和她一起吃饭。
她想问周围的人,其中一人对顾彦芝 说:“不要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