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立刻道:“我不怕打扰。”
楚诤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安语,你松手吧,我真的该走了,以后我不但忙于公事,还要看书,可能要长住书房了,你就当没我这个人,该吃吃该睡睡。”
安语大怒,“好啊,我就当没你这个人,那我何必住在这儿,我是姓安的,这里是楚家,我自然回我安家去。”
她愤恨的松了手,“楚诤,我知道你厌弃了我,不用你走,我走,我姓安的干嘛住在姓楚的家里边。”
安语说完就置气的往门口走。
楚诤心里后悔到了极点,他知道安语从不说狠话,这次一定是气急了,而且,她这一走,很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若是惊动了安将军,那就更糟,就算安语不想和离,安将军都会力劝女儿和离。
楚诤不假思索的一把拉住安语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你别走。”
安语不动,也不挣扎,更不曾回头,只是道:“不走也行,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诤叹了口气,眼角隐约有水光显现,“我还是放不下仇恨。小时候在北境,外祖父不管多忙,都会教我练字。舅舅就算在寒冬腊月也会教我习武,娘亲也总会给我做扒锅肘子。虽然会想爹爹,但过得还是很开心。”
安语心中一软,也跟着悲伤起来,握住楚诤冰冷的手,“你一定很想念他们。”
楚诤的声音已经哽咽,“我每晚闭上眼,就会看到他们鲜血淋淋的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祖父脸上都爬满了苍蝇。”
安语想象着那个画面,若是换成自己父亲的头颅被挂在城墙,她觉得自己无法想下去。
至亲之人落到这等境地,报仇,是每个人心中必须存在的想法。
安语心疼地抱住楚诤,安抚地拍拍他后背,“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能和你一起分担。”
这一次,楚诤没有推开安语,而是反手把她抱得更紧,“语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我很害怕,我怕我无法给外祖父他们报仇。”
“会的,你会报仇的。”安语不停的安慰楚诤,“只要你心中一直有这个目标,就一定会。”
此情此景,她无法劝楚诤放弃仇恨。
电光火石间,安语忽然醒悟到楚诤不理自己的原因,不由得颤声问道:“你该不会是……”
楚诤闭上双眼,声音里充满痛楚,“语儿,我舍不得你,可是我又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安语已经懂了,“所以你就冷落着我。”
“其实当年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我和父亲还在查。而且,我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楚诤直觉安语此时要说的话,必定跟当年的事有关,他振作起精神,“是什么?”
安语还没来得及说,阿刀匆忙闯了进来,老远就喊,“公子,公子,宫里来人了,皇上急召。”
阿刀话音刚落,安将军的亲随跟着进来,“小姐,老爷病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楚诤和安语都是大惊失色,楚诤知道,皇帝如果急召,那必定是出了大事儿了,安语觉得父亲轻易不肯说自己病了,若是说病,就是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