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的他显然是气疯了,双目猩红。
犹如一头恶犬般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老子教训自己婆娘,犯什么法!”
说着再次向我扑来,周伟和儿媳站在一旁想劝阻却不敢上前。
我知道,他们打心底里是畏惧周士斌的。
慌乱之中,我掏出手机的那部旧手机砸向了他。
手机跌落在了他身边,待他捡起来时我看见屏幕上出现了裂纹。
“臭娘们,就知道你拿了我手机偷看。”
他点了两下,屏幕还能亮便放进了口袋里。
拿到手机后,身上的怒气明显少了些。
“离婚是吧,我同意!”
“赶紧的,我受够了你这个穷酸婆娘了。”
听到他对我的恶言相向,我彻底死了心。
本想和他和平离婚。
才发觉,一切都是我太过心软了。
我点头,笑着看向他。
“周士斌,你就等着我的律师联系你吧。”
拎起我的帆布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家。
身后是儿子、儿媳和孙子的呼喊声。
可他们,都不值得我留恋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一想到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一名值得信任的离婚律师。
我就犯起了难。
这些年来,我摆摊做生意虽然认识了不少人可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但是偏偏就没有接触过律师这个行业的人。
思前想后,我突然想起儿子结婚那年我认识了一个姐妹。
她叫吴兰,那年我想扩大店面把米线店做大的想法其中就有她的支持。
我记得那年她第一次来我店里吃米线。
大晚上的,我都快收摊了。
她坐在门口点了一碗原汤米线,边吃边哭。
我上前询问,是不是哪里不合口味。
让她吃的这么伤心。
她泪眼婆娑的告诉我。
“老板娘,我今天刚离婚,说来好笑。”
“我的辩护律师是我儿子,他职业生涯里第一起案件竟然是自己父母的离婚案。”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坐在她对面问她。
“那你今天赢了吗?”
“赢了,我儿子帮我争取到了五百多万。”
“你都不知道,孩子他爸都快气晕倒了。”
我翻着联系人,找到了吴兰。
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却传来了一道男声。
“你好,请问找谁?”
“你好,这不是吴兰的电话吗?”
“哦对,她这会在院子里浇花。请问你是?”
“打扰了,我是张冬梅,开米线摊的,她以前在我那里吃过饭。”
“那你等下我喊她来接电话。”
“好。”
电话放置了一阵,吴兰的声音终于响起。
“吴兰,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儿子是名律师对吗?”
“对啊,你怎么了?”
“我要离婚,想找名律师。”
“行,我懂了,我马上就联系他。你看明天你什么时间我们见一面?”
“我都可以,那我等你消息。”
“好。”
电话挂断,我躺在床上发呆。
电视机的声音嗡嗡作响,我却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大约一个小时候,吴兰给我回了个电话。
她和我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她家见面。
次日一早,我买了篮水果,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她住在我们本地高档小区里,一楼带院子的房子。
地方很大,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很是好看。
吴兰给我开门的一瞬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知道我要离婚,吴兰当我的面打通了她儿子的电话。
一周后,吴兰的儿子成为了我的离婚律师。
我向法院起诉了离婚,没多久儿子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的第一句,他竟然不是关心已经离家快半个月的我过得怎样。
而是质问我,“一把年纪了,真的要把离婚闹的人尽皆知吗?”
我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周伟,是你爸对我们的婚姻不忠诚,我想和他离婚有错吗?”
“妈,你和我爸都七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再忍一忍?”
“你都过来这么多年了,离了婚你就真的和我们一拍两散了。”
电话里周伟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话语间也有着些许的威胁意味。
“妈,你想想你一手养大的孙子都考上大学了。”
“就算你舍得和我爸分开,你舍得和我们分开吗?”
我心里酸的难受,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到头来根本没有为我考虑过。
摇摇头,抹了把眼角的泪。
“儿子,我和你爸离婚后,只要你和孙子愿意,我可以经常去看你们。”
可那边儿子的声音陡然拔高。
“妈!你真要坚持离婚,就别怪我们以后都不认你!”
“从此各走各的路!”
他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抱头失声痛哭。
这样不孝的儿子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