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际,蔡有金奋不顾身地张开双臂冲上前去,“袅袅!”
小女儿是心肝宝贝,二女儿也是心头肉,他绝不能再失去一个。
被腾空甩出去的蔡袅袅已经失去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但她始终没有一刹后悔挽救妹妹的决定。
她仿佛已经毫无畏惧悬空的感觉,只缺一点,那就是司玄机搂着自己的安全感。
蔡袅袅在坠落之时闭目,人群之上飞越而来的司玄机将其揽入怀中。当放空的身体被一股熟悉的力量纳入胸怀,蔡袅袅惊目睁开,司玄机带着她平稳落地。
原本以为此番不死也残,司玄机却再一次拯救蔡袅袅于危难。如同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令小女子一眼万年,心跳加速。
如此恩人,有何可疑?
蔡袅袅拽着司玄机的衣物久久不能平复,直到蔡娜娜哭着跑了下来,撞入她的怀间,“二姐姐!”
最终从楼台坠落折颈而亡的只有害人害己,丧心病狂的恶徒。
此番危机,差点让蔡有金的两个女儿受害。而司玄机及时雨一般的出现拯救,便是为他全家的恩人。
是夜,蔡家庄万籁俱寂。
袅袅居房中,今日遭难的姐妹两个相拥睡着。翟氏在床旁为二人整理被子,烛光闪烁眼里的哀思泪光。
司玄机被召到老爷跟前,今日之前,他是尚未得逞佳婿。此时此刻,蔡有金看司玄机更是满目放光。
“英俊啊,今日真的事多亏了有你及时出现!不然袅袅……”蔡有金作为父亲只有无能的愧疚,“要是袅袅和娜娜任何一个出事,我就算拥有金山银山也不会快乐!”
言归正传,蔡有金并不为彰显自己是何等一位好父亲,而是要对司玄机论功行赏,“就凭今日之事,不论你要什么,就是要我蔡家家产的一半,老爷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都可以给你!”
对于世间财产,司玄机自然是眼不红心不热,直言回拒道:“此番再救袅袅或许也是我与她之间的机缘,我从未想过以此获得老爷的赏赐,更不求财产。”
人世间不为财所动之人终究是少数,更何况是面对蔡家如此大家产。倘若司玄机当真丝毫不为所动,真当是奇人了。
蔡有金继续说道:“难道英俊你瞧不上我蔡家家产?老爷我可是拥有金山的大富,白给你一座金山不要?”
说到金山,司玄机的眼中才泛起了思索,“如果老爷非要赏赐,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蔡有金一口答应,心中却想:面对金山的诱惑,果然不可能不动摇吧。
然而司玄机完全没有见钱眼开的一丝一毫表现,却是问道:“我想知道,老爷是如何拥有了金山?”
这问题的确出乎蔡有金的意料,他竟当真不索求?
关于蔡家金山的获得,本不是瞒天瞒地的秘密。只不过蔡有金回想起来,并不愉快。
十年之前,蔡有金继承家业原本做的是采石生意。他向采石镇的落魄地主买了附近的山,本是为了开采石矿,却在后来发现石山竟成了金山。
“此事说来也奇怪,先前探测时根本没有那石山有异样。当时还发生一桩奇怪的事,卖山的那地主的儿子,也就是今日企图伤害我乖女儿的混蛋的爹,人间蒸发了……”
说到这里,蔡有金不禁哽咽,似是回忆起了悲痛往事。
司玄机却从中提炼线索,蔡有金既然是买得金山并且自身活得好好的,那必定不是他使用了点金笔。反倒是那个人间蒸发的人,最是可疑。
“英俊你当真不要金山吗?”蔡有金沉淀哀愁,回归现实,“不要金山要别的也可以,要人都可以。实不相瞒,老爷我太中意你了,是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佳婿的!我这两个宝贝女儿不管你喜欢哪一个都可以啊!我看你跟袅袅就很有缘……”
面对热情而又诚实的老爷狂热的招揽,就算是心境如止水的司玄机也难免有所波动,但他的立场决心始终如一,“承蒙老爷抬爱,但是我实在无心于二位小姐。”
“为什么呢?是我蔡家还不够丰厚,还是你觉得我的女儿不可爱呢?”蔡有金忍不住追问。
“蔡家坐拥金山是为一方首富,大小姐和袅袅都是好姑娘……”司玄机试图找到一个好理由彻底断了蔡老爷的念头,“是我自身的问题,不能拥有男女之情。”
“不能拥有男女之情?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你一个威武强壮的大男人……”蔡有金的言语一顿,不由得打量起司玄机灵光乍现,“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管它是何难言之隐,司玄机低头沉默。于是便被蔡有金视为默认,哀恸叹息,“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难怪到了年纪也没有娶妻生子!不过英俊,无论如何老爷我绝不会瞧不起你,就算今生做不成佳婿,你也是老爷认定的大恩人,好材料。从今以后,你就留在蔡家,当管事!你对金子感兴趣的话,以后也可以到千金屋帮我打理……”
蔡有金自个将话说圆,司玄机一言不发听候发落。
最后便只剩蔡有金的连连感慨,以至于自说自话,“好了没事了,英俊你回去早点休息……这么好的形象,老天爷你怎么就,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由此可知,点金笔的线索已经离开蔡家。但今日恶徒已死,异事也发生于十年之前。接下来,司玄机还需另做打算。
长夜漫漫,蔡袅袅已经进入梦乡。梦里她竟然能够腾云驾雾,翱翔风中。拨开云雾,蔡袅袅望见了梦中的司玄机,一袭白衣如云如雾,神秘莫测,美不胜收。
“玄机哥哥……”
幻梦中,蔡袅袅蓦然失重坠落,原本的安逸瞬间陷入恐慌,“玄机哥哥救我!”
白衣如羽,驾驭风声,司玄机就像是蔡袅袅无数次幻想中的天人,向她而来。他伸出五指修长抓紧蔡袅袅无依无靠的手。
风中下落,美轮美奂。坠落不再恐怖,因为彼此的手紧紧相持,对蔡袅袅而言,此番做梦竟是格外激动人心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