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若晞告辞后离开,蔡袅袅路径公堂前门看见一个男人被衙役架着扔了出来站起来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官府,狗官,官商勾结!”
还男人便是石头,但蔡袅袅不识。衙门一关,他便投诉无门,跪倒在地连连捶地。蔡袅袅好奇走上前一看,向来裴知府公正严明,怎么会是狗官?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他状告钱老爷抢夺自己的笔,被官府认定是无理取闹赶了出来。
“钱家奸商,灌醉我人夺我笔,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啊!”石头仰天怒吼。
“笔,怎么又是笔?”蔡袅袅不禁稀奇。
“那是我家传的笔,虽然破旧,没什么用,但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
“一支破旧的笔?据我所知,钱家什么都要最好的最新的,怎么会夺人一支破旧的笔?”蔡袅袅实在有疑。
从此言中,石头可是听出来了,面前这个他以为可能是伸张正义的女子是认识钱家的,“姑娘这般为钱家人说话,想必是与他们交好吧!”
“我是认识他们家人,你要是一口咬定钱家人抢你破笔,那我带你去找他家少爷对质好了。”蔡袅袅说道。
在人生地不熟的西关城状告无门,石头唯有接受蔡袅袅这个陌生女子送上门的帮助。
二人去到钱宅,石头被禁止入内。
蔡袅袅不得不怀疑当真有内幕,“他怎么了?”
“蔡二小姐,您要进去我绝不阻拦,但小的守着钱家大门,岂能随便让乱七八糟的人进门扰了主子的眼。”
蔡袅袅只能让门房通禀他们家少爷出来相见。等候片刻,钱乾趾高气昂地出门来,说道:“蔡袅今日有什么事请教本少爷非要登门拜访呀?”
“你头掉了!”蔡袅袅一巴掌将钱乾的脑袋拍正,他瞥一眼石头流露嫌弃之色,跟看乞丐一般,“他是谁啊?”
“你没在你家中见过他?他说自己昨日还在你家喝酒呢。”蔡袅袅正色问道。
“我家怎么可能招待他这样的人?”钱乾虽然一口否认却恍惚想到昨日自家父亲好像的确宴请谁人来着,“那也不可能是他吧!”
跟钱乾老朋友,蔡袅袅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他说钱伯伯抢了他一支祖传的笔……”
“什么!”钱乾当即恼羞成怒,“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污蔑我钱家!”
钱乾这暴脾气动不动就要奋起打人,幸亏蔡袅袅习惯性压制,“你冷静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会好好说话啊!”
“他污蔑我爹!”钱乾握拳控制。
如果不是因为有蔡袅袅在,钱乾一定让人狂揍石头一顿扔出去。但为了证明自家的清白,钱乾不惜领人进府搜寻。
“我爹不在,但书房里的笔都在!要是没有他说的,本少爷就拿他见官,告他诽谤,让他牢底坐穿!”
书房门外,石头被禁止进入,“你不准进来!”
“我来找。”蔡袅袅总算是中间人。
书桌书柜,笔盒笔筒,钱乾甚至把所知父亲私藏的好笔都从隐蔽处取了出来。蔡袅袅把所有笔都握了起来,递给石头看,“这里所有的笔都在这儿了,我看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支。”
“不知道乞丐大爷丢的笔是金笔还是银笔呢?”钱乾故作姿态地问道。
“不是金笔也不是银笔,他说是一只挺破旧的笔。”蔡袅袅提道。
破笔!钱乾蓦地想起那一支被自己随手扔掉的烂笔头。
三人跟着下人去到钱宅后门时,外头已经空无一物,“少爷,那些废弃物应该已经被来人收走了。”
“什么人?收去哪里了?”石头万般紧张。
蔡袅袅思索着再行确认一问,“钱乾你确定你扔了?”
“那种破烂笔也就穷光蛋当做宝贝,本少爷当然不屑一顾给清理掉了!”钱乾无需撒谎。
虽说几筐废弃物都已经被捡走,石头还是扑倒在地细细地寻找,说不定一支小小的笔遗漏了也说不一定。
他看起来是那般在意,扒开每一株草查找,恨不得掘地三尺。蔡袅袅不由得动容,于是也帮着在一旁寻找。
“蔡袅你别管他了,一支破笔而已,大不了我赔他十支。”钱乾放言。
“你赔不起!”石头吼道。
“会来钱宅收废品的是哪的人,你们平时负责清理的人应该清楚才是呀?”蔡袅袅追问钱家仆人,终于得到了答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白村的村民。”
城外白村住的都是一穷二白的村民,因而有的人家会捡城中富家弃用之物自用或以作他用。
村中收废品的也不止一家人,蔡袅袅跟石头便一家一家地问。
走到一家门前时,蔡袅袅便瞧见隔壁的院子里倒着一堆衣物碗筷等杂物,看着不像普通人家丢弃的东西。
“那家!”蔡袅袅慧眼分辨。
二人才走进院子里,石头便迫不及待地扑倒在废品堆里肆意翻找。
院子里鸡飞狗叫的动静一下引出来屋子里的一位大婶,抄起扫帚便冲过来打光天化日偷东西的贼,“让你偷东西!”
而挨打的石头完全不顾背后的疼痛,只顾疯了似的搜找自己的宝贝。
“大婶大婶!”蔡袅袅反应过来拦住大婶解释,“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
“姑娘你这么干净肯定不是跟这人一伙的!”大婶根本停不下手上的动作,直到蔡袅袅急中生智掏出了银子,“大婶你听我说,我问你这些东西是不是城里钱家收来的?”
“是啊。”大婶承认。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蔡袅袅给了大婶银子才解释清楚这人丢了东西,而不是想来偷东西。
“姑娘你人真好,那你们慢慢找。但是其他东西别给我弄坏了。”大婶愉快地放下了扫帚,用衣袖擦拭到手的银子。
“没有,没有,没有!”石头一通翻找无果,更加癫狂,“是不是他骗我,他是不是骗我!”
“真的没有吗?”蔡袅袅眉头一皱。
石头却像是灵魂脱缰的狂人一般飞奔冲了出去,“一定是掉在路上了,掉在路上了!”
就当蔡袅袅要追出去的时候,大婶将她拽了住,“那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姑娘我看你大方又善良,还是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