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山,钱乾说尚在交易阶段,他并没有亲眼目睹所谓金山。但是他答应司玄机,只要司玄机不是他的情敌,到时候带他领略自家金山也不是不可以。
离开钱宅后,司玄机穿过西关城的人潮人海,终究是回到蔡家庄。他回到蔡袅袅房间,还有尾随而来的嬿儿转身回去禀告大小姐。
方才司玄机突然地离开本就留给蔡袅袅一头雾水,此刻他归来二人四目相对,蔡袅袅便又想起自己的羞涩梦境,小脸一红。
“你的脸怎么红了,喝了药感觉如何?”司玄机关切一问。
“我……”蔡袅袅欲言又止。
“大夫说你经历大热受凉,再加上路途颠簸,休息足够喝了药便会好的。”
睡了一觉醒来,蔡袅袅的确没感觉太严重的不适。但是她想到,是否自己病好了,司玄机就会离开。
“对了玄机哥哥,在金城我中了迷药之后,真的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蔡袅袅在意地追问。
在司玄机的眼底闪过一丝思绪惊光,但随即镇定下来,“你想到了什么?”
“也不是想到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蔡袅袅紧张兮兮地说着,一想说来羞耻,“没什么,我梦见自己在溪水里玩得很过瘾,所以才会生病嘛!”
终究,蔡袅袅也不能没脸没皮地说出那样的梦境,笑着蒙混过关。但是突然推门而入的蔡娉婷却逮到了妹妹不正经的时候,照常嘲讽,“生病了还这么高兴,不会是脑子病坏掉了吧?”
“我脑子坏掉了对姐姐你有什么好处?”蔡袅袅日常无语。
蔡娉婷此番却不只为探探妹妹的病情而来,更多的是知晓司玄机守护病中的蔡袅袅,她从最初就是不甘。
“二妹都醒了,还能跟我这做姐姐的顶嘴那就是好了,英俊你还守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蔡家的准女婿呢!”
对此,司玄机的回答一如以往。“让袅袅生病本就是我照护不周,理当如此。”
“也就是说你不是出于喜欢我二妹才日以继夜地照顾身旁?”蔡娉婷的得意眼神冲蔡袅袅一挑,“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本小姐这二妹一向头脑简单,你对她一好,她便自以为是情深义重,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听了这么多,蔡袅袅是耳根子越来越痒。她对司玄机隐隐约约的感觉,还不至于到情深意重的那一步。
倒是对自家姐姐情深义重的另有其人。
蔡袅袅一把抓起枕边的金簪递向蔡娉婷,新金明亮闪耀,夺人眼球,“怎么了二妹,今日突然要送我这个做姐姐的礼物吗?”
蔡娉婷伸手去接,却听袅袅说:“这是钱乾拜托我送给姐姐的,他对姐姐是真的情义深重。”
接到簪子的手突然一松,蔡袅袅也放了手,金簪便落在了地上。蔡娉婷对此一脸不屑,“谁要那个家伙的礼物,这种金簪我们家的千金屋里一抓一大把!”
“好歹是钱乾的心意,姐姐也不能扔在地上吧!”
“本小姐不喜欢的,踩在地上都可以!”
司玄机默默地拾起金簪,握在手心便能感知点金笔的能量,“果然是,难道点金笔辗转落在了钱老爷手里?还是有什么人有何谋划?”
这终究是已成的金子无妨,司玄机便递给了蔡娉婷,“大小姐。”
姐妹二人争执不下,被司玄机一语打断。蔡娉婷转念一想,目光蓦然柔和瞥向司玄机,矫揉造作地说道:“既然是有人一定要本小姐收下,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好了。不过簪子应该戴在头上而不是捏在手里,英俊你就为本小姐戴上吧。”
蔡袅袅简直服了姐姐一箭双雕的本领,眼看着司玄机听命于她举起了簪子。
他的身高刚刚好,轻松一举便握簪刺入蔡娉婷的发髻。
此时此刻,蔡袅袅只有眼睁睁观看的份儿。一个得意的笑,一个面无表情。蔡娉婷虽美,司玄机虽俊,但二人在蔡袅袅眼里看来不太般配的样子。
“啊!”蔡娉婷一声痛喊,“英俊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刺到我头了!”
“抱歉大小姐。”司玄机沉着歉意。
“不会刺破头皮了吧?”蔡娉婷绝不允许完美的自己有一丝伤损,十分紧张地唤着丫鬟的名儿便仓促离开,“嬿儿,快帮我看看!”
蔡袅袅歪着脑袋目送姐姐离开,也不是幸灾乐祸,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玄机哥哥,你是不小心刺到姐姐还是故意的呀?”蔡袅袅问。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司玄机冷静自知,“我从未为谁戴过发簪,手法不熟练。”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发簪上残留点金笔的能量,与司玄机自身之间的作用。
“玄机哥哥,我虽然知道你尚未娶亲,但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一个女子,为她簪花戴钗吗?”蔡袅袅忍不住问道。
“没有。”司玄机的回答斩钉截铁。
“玄机哥哥你明明生得一副桃花旺盛的样子!”蔡袅袅想来如是,“应该从小到大都被许多女子喜欢才对吧。”
“那你对我如何?”司玄机一本正经地问,叫蔡袅袅一时懵住,“什么,如何?”
“你喜欢我吗?”司玄机镇定自若地试问。
片刻无声,蔡袅袅神色略惊。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胸膛的声音,比起被父母妹妹三人围攻的境地更加紧张。
“我对玄机哥哥,当然是对恩人的感谢之情,没有男女之情!我才没想过这么快就嫁人,都是我爹迫不及待。而且玄机哥哥不是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吗?”
做出回答的蔡袅袅依旧过分紧张,不能自抑,对于司玄机的离开,又有落寞。
司玄机那一副漠然而威严的目光终于落幕,淡淡地说道:“那就好。”
司玄机所愿,是孑然一身,来去自由,心如止水,了无牵挂。
只是他的一番试探,却留给蔡袅袅无尽的思索与苦恼:玄机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干嘛那么紧张?他到底还是会离开的对吗?我对玄机哥哥的不舍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别离伤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