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笼罩在二人身边如梦似幻又惊险闪烁。司玄机不禁锁眉,却听蔡袅袅接着说道:“玄机哥哥觉得我这个戏剧性设想如何?可以写成戏本吧?”
设想?戏本?司玄机一心慌乱,却见蔡袅袅掏出了册子落笔记录。
“你说,方才都是你的设想?”司玄机不甚镇定。
“是啊,突发奇想。”蔡袅袅承认道,“我就喜欢想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然后把它们写成故事。我爹说我胡思乱想,不务正业,三娘也觉得我劳心费神,所以我都是偷偷创作。玄机哥哥要帮我保密哦!”
如此看来,蔡袅袅的确是灵光乍现,否则就该是司玄机请她帮自己保密了。
继续走在金光灿灿的街,一对摊主夫妻的眼神锐利,大老远就盯上了袅袅和玄机两个外地人。待二人路过摊前,摊主妻子非拉着蔡袅袅买自己的货品,“姑娘我这金钗金链金镯子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你让你爱郎买来送你,情比金坚!”
“老板弄错了,我们不是!”蔡袅袅难免脸红,却被摊主纠缠不休,甚至催着司玄机买账,“女儿家害羞,男人更该主动。而且就算现在不是,送了金钗就可以是了!”
摊主无比热情地递上金钗,金光闪闪的确容易吸引人。但蔡袅袅可是千金屋里长大的孩子,一眼就看出金钗不对劲,一拿掂量更是无所遁形。
“老板,你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这根本就是假金饰。”蔡袅袅一语道破,夫妻二人却矢口否认,“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我们这可是纯金的金打造的纯金的首饰,童叟无欺!”
好一句童叟无欺,蔡袅袅继续拿起摊上其他的首饰之类,断定道:“我懂,你这些都是假的。”
“你……”摊主有些急了,生怕流年不利撞上识货人砸了自己的生意,撸起袖子便趋向蔡袅袅。
司玄机出手握住了摊主的拳头,面不改色令他不得动弹,“哎呀呀呀……”
“其实我明白这金城流光节就是吸引外地人的噱头,这条街上的摊子十有八九卖的都是假金。”蔡袅袅从容应对,“也不是所以人都买得起真金,假的也有假的存在的提的意义。但你们开张做生意的确应该童叟无欺,更不应该想着宰我们外来客。”
摊主也不愿将事情闹大,此事也就小事化了。蔡袅袅只是凭借良心畅所欲言,至于那对摊主夫妻是否能够听得进去便不是她能干涉到底的了。
蔡袅袅为人偶有狡猾聪明,但从未偏离信实准则。这一点,司玄机深有体会。
正如蔡袅袅所言,流光节多的是弄虚作假的宰客生意。但偌大一座金城自然也会有真正的金子。
人满为患的大道上,一架雕刻镶金的八台坐辇上装饰得无比奢华。正中央却并非坐着一个尊贵的人,而是一块巨大的金子,大到足以闪瞎两旁围观瞻仰之人的双眼。
流光节的最大看点,便是“金王”的展览。万人瞠目结舌,惊愕所见。
蔡袅袅和司玄机也被拥挤进人潮,纤纤女子蔡袅袅被推挤得缩成半个自己。
她怕与司玄机失散便尝试抓住他的衣袖,可仍旧被人推搡抓空,“玄机哥哥!”
闻声回头,司玄机伸出手来抓住蔡袅袅不知所措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当心别走丢了。”
人挤人中,蔡袅袅被身后的力道一撞,几乎是胸膛撞上胸膛。一只手握着一只手,蔡袅袅另一只手扑上司玄机的胸前,指尖忍不住颤抖,脸便红了,“真的太挤了……”
蔡袅袅弱弱的声音被敲锣打鼓的声响掩盖,“金王到!”
人群高涨,司玄机却高过众人。他一转头便望见了浮夸游行的“金王”,它散发出令司玄机无法忽略的力量。
“你在这等我。”司玄机在松开蔡袅袅的手后被她慌张反握,“玄机哥哥你去哪?”
司玄机不再是一个人来去自如,但他来不及解释,搂着蔡袅袅的腰腾空众人,飞向了“金王”宝座。
司玄机的手落在这块硕大的真金上,惊觉判定,“果然是点金笔所化,而且点金笔的灵力残留十分强烈,定是最近造成。”
“什么人冒犯‘金王’,下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坐辇停顿,后方的车队也蓦然卡顿。其中出来一人,便是当日在蔡家与司玄机搭话的公子,“发生何事,怎么停下来了?这不是玄机兄!”
幸亏是相识之人,并未引发闹剧。司玄机与金公子重逢,彼此之间倒没有当日胜负积怨的意思。
“玄机兄还记得我吗?”金公子问。
“玄机哥哥你认识这位公子?”蔡袅袅不识。
“先前蔡府招婿,他也在其中。”司玄机记得,蔡袅袅已无所顾忌,“原来如此。”
反倒是金公子打量起蔡袅袅,平平无奇的样子。而且他知司玄机当日胜出,如今应该成了蔡家的赘婿坐拥金山,怎么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走在一起,“这位姑娘是?”
“我叫蔡袅袅。”
“蔡小姐!”金公子大吃一惊。
二人受邀上马车,司玄机毫不犹豫地答应,蔡袅袅便也跟随。一坐下,司玄机便问:“冒昧问一句,前方展览的金子是何来历?”
“玄机兄你这就过分了!你都已经抱得美人归,成了蔡家的女婿,就是拥有了蔡家金山,哪还需要在意这一块普普通通的金子。”
“我们没有,玄机哥哥没有入赘。”蔡袅袅解释道。
如此后续倒是出乎金公子的意料。脱颖而出的唯一人才,当时蔡老爷看司玄机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显然是十分满意的,怎会不接纳?
“玄机兄如此一表人才,内涵了得,应该没有理由不得蔡小姐欢心才对。而且你二人这不是相约同游吗?”
“此事说来话长。”司玄机无心解释,“今日之遇,我只想知道一事,那就是这金王的来历?”
“这……”金公子犹豫不决,“我这事也说来话长。如果玄机兄跟蔡小姐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聊表地主之谊,等游行结束之后,我倒是有时间好好说道说道金王的来历。”
“玄机哥哥……”蔡袅袅有所犹豫,司玄机却一心求切,“那就打扰了。”
游行继续,金公子站在车马前头风光无限。司玄机愁眉深锁凝视所谓的“金王”招摇过市。他为此思忖颇深,必须要在点金笔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之前将其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