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棠和卓熠回到公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白棠本就挺瘦弱的,还得将酒醉的卓熠,给弄上楼去,可想而知这过程有多么的艰难。
卓熠躺在房间的床上,刚刚白棠已经将他身上弄脏弄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想让他睡得舒服点。见他已经熟睡,白棠又起身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得更加严实了些。
从床边站起来时,白棠感到自己的手臂十分的酸痛,应该是刚刚扶卓熠上楼时候,他的重量大部分压在她的这只手臂上造成的。白棠低头看了眼自己那有些红肿的右手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应该是崴了一下,问题应该不是太大吧。
她也简单地洗漱了下,掏出手机时才发现余意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担心她的情况。白棠想了想,回了消息,让余意帮她明天请一天的假期。卓熠现在这样的状态,她根本就放不下心来去工作。
今天她也累了一天,白棠掀起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身旁的人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能够看出,梦中的他也不是很快乐。
白棠靠近了些卓熠,抬手搂住了他的腰部,钻到了他的怀里。两个人相贴近,不仅是白棠觉得安心了些,就连梦中的卓熠那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一点。
也不知这一夜的他究竟梦见了什么,或是在想什么。
凌晨,在白棠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感到身旁的人将她揽进了怀里,她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楚,她的唇便被人堵上了。一股酒味横冲直撞的,虽然不似之前的那么浓烈,但依然还能感受到。
卓熠欺身压了上去,他的手紧握着白棠的,他们十指相扣。卓熠今日不似之前般温柔,但是他也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轻轻咬了下白棠的唇瓣,又像是怜惜一般的舔了一口,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白棠知道他今天有多么的难过,也原谅了今日他的不够温柔,一只手被他紧扣,而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则是搂在了他的腰间,让两人之间更加亲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两人很是疲惫地躺着,在她唇齿间落下的每一个亲吻,都是很炙热的。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卓熠微眯着眼睛,贴着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很小但却很温柔坚定。
“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
他们两人一直睡到了上午,白棠的电话响起,将她从睡梦中吵醒。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枕头下的电话,看了眼一旁正熟睡的卓熠。白棠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到了楼下,才敢将手机重新拿了出来。
电话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竟然是“田希丞”。白棠原本并不想接通,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她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但是只要想起卓熠因为他而难过伤心的样子,她的心就揪得慌。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那端听见了白棠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很是犹豫。白棠原本的心情就很不佳,看他迟迟不开口。就更加的有些不耐烦了。
“不说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田希丞听她这么说,感到有些着急了,连忙想要挽回些什么。
“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好,只要你帮我。我都告诉你。”
白棠和田希丞约了待会见面的地点,她小声上了楼,见卓熠还在睡着,没有忍心将他喊醒,替他掖好了被子。换了件简单的衣服,便出了门。
白棠开车去了约定好的咖啡馆,那里离他们的公寓不远,没有过多久就到了。白棠戴好了口罩,走进了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在一个巷子的最拐角处,除非很细心,不然发现不了。
白棠找了一会儿,才看见了这家咖啡店。走进咖啡店里,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家咖啡店装潢的很有格调,说起来像是个咖啡店但是更像是个音乐吧。墙壁四周挂了不少的乐器,还有许多的各种乐队照片。毕竟约好了时间,她也没有仔细看,便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田希丞似乎来了很久,他坐在座位上,低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沉郁。为了礼貌起见,白棠抬手敲了敲包间的门,田希丞听见声音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去。
当他抬起头时,白棠很清楚地看见了他嘴角的那道紫红色的伤痕,他似乎感受到了白棠盯着他的伤痕,他默默地扭过头,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白棠将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坐在了田希丞的对面。田希丞缓缓抬头,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没点。”白棠没有接过菜单,正准备拒绝,田希丞笑了下。“你应该尝尝这里的饮品的,之前我和Crush经常来这里。”
听他这么说,带着好奇心的白棠伸手接过了菜单,没有仔细看,就随便冲一旁的服务员报了个饮品名字“一杯杨枝甘露”。
田希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阿熠之前,也很喜欢。不过,我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余倦和时杨应该把我离开Crush的事情告诉你了吧。其实,当时我也不想离开。但是我的母亲生病了,Crush那时候每天入不敷出,基本上就靠着阿熠和凌枫支撑着所有的费用,我们连饭都吃不起,我也更没有能力照顾我的母亲。后来,阿熠说要出国发展,我也很想和他们一起出国,一起去闯荡。可是,我没办法,因为我必须留下来照顾我的母亲。我知道我说出来了以后,他们一定会为我着想,也一定会放弃了出国。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Crush是我们所有人的梦,就让他们带着我的梦去飞吧。”
田希丞说着这些事的时候,也始终带着笑意,根本不像是在他身上经济过的事情一般,就如同是个陌生人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他好像已经很平淡了。
“后来,我还是放不下歌手梦,去当了练习生。原以为我努力努力,追赶他们的步伐,结果组合解散了,我又转型成了演员,可能这就是对我当时不辞而别的惩罚吧。我把这家咖啡店买下来了,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唱歌,我想着只要有一次他们其中有人来到这里,我就去解释,可是我没等到他们,他们也没等到我。”
白棠的手中紧握着刚刚端上来的那杯杨枝甘露:“那你为什么后来不告诉他们??”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我以为他们已经不在意我了,所以真相也就已经不重要了。”
白棠抿了一口杯中的杨枝甘露,轻笑了一声:“田希丞,你这个人真的很烦。你总是说着你以为,然后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正是你这样做,才让他们难过,你懂吗???但凡你能稍微勇敢一点,解释一下,你们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田希丞的眼眶红了大半,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可正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他才想用自己的不在乎去掩盖他心中的遗憾与难过。
“我没什么能帮你的。”白棠提起了包,起了身,“我会尽力让阿熠来这里见你,但是解释的话你要亲自跟他说。”
原本眼中的光逐渐暗淡的田希丞听她这么说,又似是燃起了希望。白棠起身出了包间,走到吧台又点了一杯杨枝甘露。等待的时间,她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那面照片墙。
照片墙上都是在这里表演过的乐队照片,她刚刚听田希丞说,Crush之前也在这里表演过很多次,便想着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照片。找了许久,也不知道田希丞什么时候跟着她一起出来了,见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伸手指了指最左边的那一张。
“那时候,我们经常在各种地方唱歌。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大才刚刚二十出头,有时候拉不下面子就戴着口罩帽子去演出。阿熠最夸张了,我就没看他把口罩和帽子去掉过。”
白棠听着田希丞说着卓熠之前的故事,忍不住地嘴角上扬,顺着他手指的指向看去,那张照片中的卓熠也正如他所说,戴着眼镜和帽子,站在了乐队的中间。照片中他的模样似乎和白棠回忆中的谁相重合了一般。
“你们以前在哪里演出过??”
“很多地方,最多的应该是正门街吧,那时候的人都很忙,没有什么人会驻足听我们唱歌。有一次,有个女孩子给阿熠递了瓶饮料,说是保护嗓子的,阿熠感动的得一口都舍不得喝,非要保存下来。那个时候真的有好多回忆……”
说着说着,白棠的眼眶湿润了不少,原来那个男孩是他。那个在路灯下陪着她哭泣的男孩子是他,那个说把耳机分她一半的男孩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