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家的长颈鹿2025-03-13 15:565,063

我对这次升职势在必得,却被突如其来的孩子绊了脚。

而婚前答应我不生孩子的老公踩着我上了位。

这个孩子让本就体弱多病的我雪上加霜。

老公却只会说:「我妈说这个年龄怀正好,怀都怀了,就生下来吧。」

直到我几乎废了半条命生出了女儿后,我从监控看见婆婆给避孕套扎洞。

甚至我的孩子饿得直哭,她却拿我的母乳给公公补营养。

01.

「儿子我跟你说,你和陈逸还是得抓紧再生一个,得生个带把的,生个姑娘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养的?」

监控里的婆婆一边跟儿子视频,一边用针给避孕套扎洞,她是那样细致,却分不出一个眼神给旁边被放在沙发上哭声凄厉到沙哑也无人在意的女儿。

「我才不管她怎么想!」

许是那边的答复不随她的意,她扭过头一掌狠狠拍在刚满月没多久的女儿的大腿上,大骂:

「哭哭哭,就知道哭!要怪就怪你没用的妈,不能给你生出个把!」

女儿凄厉的哭声更甚,像一把把尖刀穿透屏幕,刺进我的心脏,在里面无情地翻搅。

这些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女儿的声音很是沙哑,夜里也总是哭闹。我问了婆婆,婆婆只是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是白天玩太过了笑哑的。

我总觉得牵强,心下生疑,于是偷偷买了个监控藏在家里的角落,在上班间隙可以通过手机监控看看女儿。

虽然女儿的到来是个意外,但流淌在血液里的母性是人丢不掉的本能。

即使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做好了安全措施还会怀孕,只好把和她的相遇当做或许是一种冥冥之中上天的旨意。

但这下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和我现在的丈夫马保楠是校园情侣,很幸运的从高中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我们经历了六年的爱情长跑,在毕业典礼那天,我冲动地对着举着可乐拉环单膝跪在我面前的他点了头。

头一点,我们的人生就此绑定。

他说,他想和我一起成家立业,一起去打拼出属于我们俩的家。

当时还没有真正见识过社会的险恶的我还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深深陷入他给我画的美好蓝图,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戴上了有些硌手的可乐拉环。

当时我想,我陪着这个男孩从高中走到大学,我比谁都清楚他的为人,他的上进,嫁给他是会幸福的。

他还说,等未来赚到钱了,他会给我补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为我戴上手指都抬不起来的鸽子蛋钻戒,让我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我天真的信了,也傻傻的等着,等着,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那时同学聚会,身边的同学都羡慕我,打趣着说:「高中大家都在认真读书,就你念书还不够,早早就把好苗子挖走咯。」

可结婚至今,我不止一次想过,他真的是好苗子吗?

或者说,我真的了解他吗?

其实并不。

02.

「噗,又是这样,她不尴尬吗?你看她那里,湿透了。」

「你不觉得吗?她生完孩子回来身上总有一股味。」

路过的两个同事窸窸窣窣的谈笑声落入我的耳朵,我猛的回神,下意识低头果然发现胸前的布料已然被溢出的奶水浸透。

我慌不择路,手颤抖着想找点什么东西遮一遮,一个文件夹几度从手里逃脱才终于被我紧紧抱住挡在胸前。

「哎呀,小逸姐你怎么啦?又溢奶啦?」看见我的狼狈,新来的特助白涟依故意挑了挑眉,压下勾起的红唇,惺惺作态道:「嗯……,小逸姐你还是尽快收拾一下吧,马经理那边我帮你说,我保证不会让他说你的!」

我斜睨着她,她居高临下的回视,作为正宫,我或许应该像电视剧一样站起来甩她一巴掌告诉她有你什么事。

但生活不是电视剧,胸前的濡湿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存在感,不重,却压弯了我的脊梁。我只能勉强扯出一丝笑,逃似的去了卫生间。

几捧冷水被用力拍在脸上,我看着镜子里苍白瘦削的脸,被水浸湿的头发黏在脸侧,嘴唇淡的几乎看不见血色。

我几乎都要忘了,我少女时期的意气风发。

从包底翻出口红涂在嘴上时我的手仍在抖,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握住手腕,发红的眼死死盯着镜子。

水珠顺着脸颊滴落,我也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泪。

03.

脑子里乱作一团浆糊,刚在玄关把踩了一天的小高跷卸下,婆婆就过来把还在哭闹的孩子扔到我怀里。

「哎哟喂,你自己伺候这个小蹄子吧,吵死了!」

我包还没放下就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一时间抽不出空说辩驳的话,只能一边哄着女儿一边打开冰箱找我早上刚放进去的母乳。

「妈,您有看见我放在冰箱里的母乳吗?」

我问着,手上翻找的动作也没停,另一只手还在艰难的抱着哭闹的女儿。

「噢,那个啊。」婆婆走过来把我挤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堆食材,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公公最近身体虚,我拿给你公公喝了,补点营养。」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一个刚满月的小孩饿的直哭你嫌吵,你那个身子骨比牛还健硕的老公要用母乳补营养?

「你们疯了吗?!那是我给我女儿准备的,给你们买的补品还不够你们吃吗?要跟一个小孩抢吃的!」

许是我第一次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冲撞她,婆婆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突出的眼球像中式恐怖密室那种村里吃人的NPC。

婆婆把切着菜的菜刀一扔,手往腰上一插,就要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四处喷脏水:

「嘿你个贱蹄子,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喝了就喝了有你说话的份吗?能出点奶是你最大的本事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还有脸顶嘴了?」

被这样的声音吓到,女儿的哭声更加凄厉,我对着喋喋不休的婆婆翻了个白眼,懒得去多费口舌,转而去给女儿冲奶粉。

我费劲的把最后一勺奶粉倒进去,刚拿起来准备摇匀却被婆婆夺走一饮而尽。

「哎哟真是败家,给女娃喝哪里用那么多奶粉,半勺有点味就够了!」

女儿的哭声渐渐沙哑,也没有力气再闹腾了,只在我怀里弱弱地抽泣。

挤压的怒火终于被婆婆的一瓢油浇燃,蹭的直冲大脑,再难抑制。

我一把抓起奶粉桶直直泼向婆婆,奶粉落了她满头满身,迷了她的眼也呛了她的鼻,限制住了引以为傲的武器的她就像被扔上街的老鼠。

「吃啊,你那么勤俭掉地上的记得舔干净。」

说完,我抱着女儿回房间锁了门拆了一罐新的奶粉喂她,不再管门外歇斯底里的动静。

04.

被马保楠轻轻摇醒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还是看向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儿。

房间里窗帘紧闭,只开着昏暗的小夜灯,我看着暖光里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人,积攒了那么久的委屈好像终于可以掀开一个缝隙。

还未开口,眼泪却先蓄了满眼。

朦胧中,我看见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床边,用纸巾轻轻为我擦去眼泪。

我像个小女生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像抓住最后的稻草:

「保楠……」

「给爸喝了就喝了,你又不是只能出那点奶,你今天这样让妈妈很伤心。」

什么叫做,只能出那点奶?

他冰凉的话语像惊雷一般在我头顶炸响,我迟疑地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发白的指节重新充血,微微发麻,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女人迟早生孩子,你现在生是最容易修复的,对生二胎也没什么影响,妈是过来人,听妈的总没错。」

他还在自顾自的发表他的“妈妈至上”理论,我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身冰水,如至冰窟。

说话的人是谁?

真的是我爱了十年的人吗?

「妈说你啊,就是气太盛,肚量太小,才生不出儿子,等过两天妈带你去庙里问问……」

我缓缓把自己从他的怀抱里抽出,重新审视他。十年来,这张脸只是增加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我是那么熟悉,可现在我却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从来没见过的这幅陌生的嘴脸,狠狠砸碎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对那个少年的滤镜。

好恶心。

我感到反胃,不论是对他这个人,还是门外渗进来的海鲜味。

就算我说过无数次海鲜过敏。

把我的十年,浪费在这种人,这个家上,好恶心。

「在你们眼里,我是奶牛吗?还是个生育机器?要奶就下奶,要崽就下崽,这么能耐马经理你该投这个项目啊。」

我的声音意外的平静,甚至连眼眶都是干涩的,在这种时候,我反倒流不出一滴泪,好像没有什么还能在我心里荡出波澜。

「马保楠,十年了,我好像今天才刚刚认识你。」

我看他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

白涟依从门外探头进来,俏皮地说:「保楠哥哥,妈妈叫你吃饭了哟~」

怪不得今天煮海鲜呢,小依最爱吃海鲜了。

05.

「啊呀,小逸姐你在啊。」

白涟依毫不见外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她妆容精致,穿着清纯的小白裙,婷婷袅袅地停在马保楠身边,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

「妈,哎不是,我从小叫习惯了姐姐你别介意。伯母就摆了四个碗,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我和马保楠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白涟依像是感受不到气氛的尴尬,也并不在意是否有观众,她这个一个人的舞台,只要吐的刺能扎到我,那就是她的胜利。

「不过没关系的小逸姐,你也来一起吃呀~我胃口很小的,一定够吃。」

现在是晚上八点,这个女人依然保持到头发丝的精致。反观我,面容憔悴,头发散乱,浑似被吸干了阳气。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是把自己蒙进了滤镜里,只不过是我舍不得那十年,只不过是我一直在安慰自己。

白涟依是马保楠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家长甚至还开过让白涟依当马保楠童养媳的玩笑。

只不过在高一那年,白涟依出国上学了,两人也因此渐渐少了联系。

也就是在白涟依出国之后,文理分科,我和马保楠相遇了。

他和他的兄弟们打游戏连麦的时候,有过有人嘴上没把门地问过和我谈恋爱是不是为了弥补童养媳出国的心灵创伤,被他笑骂着带过了这个话题。

白月光和替身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我一直没放在心上,我坚定的相信我就是我,也坚定的相信他嘴里的那些「唯一」。

直到前阵子,白月光归国,刚来就当上了马经理的特助,白涟依这个名字,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这个家里。

连一向挑剔的婆婆,聊起她也是笑容满面。

我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小心地接过马保楠端过来的下奶汤,烫手的碗灼烧着指尖,我看着他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那个叫白涟依的……」

「啧,就是个普通朋友,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瞎猜,快点把汤喝了!」

他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从手机上挪开看我一眼,甚至都没耐心听我说完。

但那时,我选择了相信我们一起走过的这十年。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首先,我跳过级,没比你大,也没和你亲,别叫我姐我嫌恶心。其次,我不爱吃的菜你爱吃多少吃多少,我不在意的人你爱怎么叫怎么叫,你喜欢捡垃圾不关我事。」

我抬眼看向两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脸色,平淡地继续:「最后,请你闭嘴离开,不要吵到我的孩子睡觉。」

白涟依铺满粉的脸青了又红,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屁。

马保楠似乎要开口劝些什么,那个便秘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屎:「小……」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指着门外:

「滚出去!」

马保楠碰了钉,脸上挂不住,只得推着气急败坏的白涟依出了房间。

我拔了钥匙,锁了房门,懒得理会门外的喧嚣或是热闹。

我靠坐在床头,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愣神。

这不是我要的人生。

也不能是我的女儿要面临的人生。

门外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了,白涟依大概是走了,婆婆的声音刺耳又恼人,穿透了重重屏障穿到我的耳朵里。

「媳妇还是得找小依这种的,你看看,这个屁股一看就是可以生儿子的。」

「妈,我现在是陈逸的合法丈夫。」

「嘁,听妈的,和小依多聊聊发展一下,合法不合法的,又不是不能离!」

好啊,那就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下地狱吧!

我翻出手机通讯录找了我做律师的几个朋友。

06.

和律师聊到了深夜才睡,我请了假,早上起来给女儿喂了奶又一起沉沉睡去,等到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家里安静的吓人。

这个点,婆婆应该是出门找小姐妹了。

我推开房门,迎面撞上刚从厕所出来的公公,他裸着下半身,手里紧紧攥着一小块布料,上面沾满了浑浊的白色液体。

我皱着眉定睛一看,这居然是我前阵子晾在阳台莫名其妙下落不明的内衣裤!

公公显然也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只是一瞬,他四下看了看,表情从惊吓变得猥琐,笑得眯缝的眼藏在肥肉横生的脸上几乎找不到,漏出满口黄牙。

「小逸啊,怎么没去上班?」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一步步向我逼近。

「不去公司上班,那就来给我上班吧——」

他沾着白浊的手就要碰到我,这个时刻我反而出奇的冷静,大脑里条理清晰的分布着我该怎么做——

不能进房间,会伤到女儿。

监控在客厅,可以取证。

茶几上有烟灰缸。

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但秒针或许才只走了几步,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这个老男人擒住手,推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手被死死禁锢住没法动弹,我越挣扎,他越是变态的兴奋,肮脏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游走在我的皮肤上。

黏稠又恶心。

「小逸啊,别挣扎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真的吗?我也会!」

我冲他笑了一下,然后用力的顶起膝盖撞向他管不住的下半身,他几乎是瞬间失了劲,痛苦哀嚎着蜷成一团。

我站起身扯好皱了的衣服,又狠狠补了他一巴掌,用脚碾在他死死捂着的地方转圈。

确认他短时间内没有站起来的能力了,我拍下他哀嚎的丑态和他死死捂着的下半身,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您说,这张照片,要是传到你老婆那里,要是传到村里,您要怎么办才好啊?」

他本就黑的脸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表情扭曲还要赔着笑,如若游丝地说:

「别!我就是一时糊涂,糊涂……别发出去,爸求你了,小逸啊……」

「我的手长在我身上,我要是不高兴了,把他印成大海报拿到村里贴也不是干不出来。」我踩着他的脚更使劲,「别惹我。」

懒得管他的哀嚎,我匆匆跑进房间,迅速把女儿的几件必需品装在婴儿车下,把女儿带回了娘家。

同时也把这段录像存档,一并发给了我的律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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