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挑了挑秀眉,道:“你玩儿我呢?你这一塘的锦鲤加起来二百两还差不多!二十两,卖不卖?”
金明这个憨批,二十两啊,可是够寻常百姓家两年的开销了。
更别说是二百两了,分明就是在宰人!
“沈姑娘,不是我不卖你呀。这二十两,说句难听的,相当于白送……”
“白送?你什么意思啊?”
沈娇娇大有一副要跟他论理的架势。
金明怕她回去找宋煜,宋煜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现在宋煜又是县衙大都头,那县令之前都难为不了他,现如今怕是更加要翻天了。
他何必得罪了沈娇娇呢?
于是他眼珠子迅速一转,讨好道:“这样吧,沈姑娘,我给你折半,一百两,怎么样?这已经是大出血的价格了。”
沈娇娇发出一声鄙夷,道:“一百两?我看把你这个人卖出去了,也不值一百两吧!”
金明讪汕的交握着手。
“沈姑娘你那是不懂行情,再说了,我这能跟外头那些凡夫俗子养的锦鲤一样吗?”
沈娇娇怎么可能不懂行情,她既然要养锦鲤,自然是了解过一番的。
这锦鲤,根本不用那么多银子,二十两都是高估他的了!
现在这年头,卖个丫环给大户人家家里做工,长得好看的五两银子一个,长得差点儿的一两银子一个,普通的二三两。
“别说那么多了,现在我二十两都不想出了。最多给你十两。卖不卖是你的事!”
沈娇娇最是看不得金明这样的商人,简直是个贪财的吸血魔,这价钱抬的太高了!这不是在昧着良心卖吗?
关键是,他的锦鲤也是凡鱼呀,可不比她的黄金大锦鲤。
她的黄金大锦鲤是绿锦鲤所赠,喝的是灵池的露水,吃的是八味野生草料,培植的环境都有所不同,若是养好了,卖出去,值万两都不为过!
毕竟是神仙锦鲤,能给主人开运的那种。
金明不敢不卖给她,只是想能多从她身上捞点儿钱就多捞点儿,于是他一狠心,一咬牙,道:“好吧!既然沈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就给姑娘五十两吧!这可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沈娇娇仍旧是不屑,道:“五十两,除非你送我五条。”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杀价高手,稳住,没准还能杀下去。
金明都想跪下来喊姑奶奶了,他道:“沈姑娘,那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收!你总得不能让我赔本儿啊不是吗?”
赔本儿?锦鲤能有啥成本!从鱼苗养起来的,一只锦鲤都能产数百上千的卵呢!
沈娇娇坚持自己一开始的价钱,道:“这样吧,我也退一步。十五两。”
金明撒泪道:“不成啊,沈姑娘。二十五两吧,二十五两我就卖!”
“哦,那十两吧。”
“别别别,二十两,二十两!”
“五两。”
“……您杀了我吧。”
金明作为一个商人,平时宰了不少客人,头一回碰到沈娇娇这么杀价的。
沈娇娇这次还真是想好好教训教训金明,他白坑了多少人的血汗钱!
“我不买了,你随意吧!”
她扭头就走,一直走到门口。
金明突然跑过来,央求着她道:“别呀姑奶奶!我送给你,我白送给你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告诉二爷呀!”
沈娇娇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转过身去,道:“一早说不就完了嘛!还想坑我一把呢?二百两!人血馒头好吃吗?”
金明悻悻然的站着。
沈娇娇道:“那就多谢金大公子了!日后金大公子在这城里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就当是给金公子一个人情吧!”
金明眼睛一亮,这堂堂县衙都头宋煜的人情,可值千金啊!
早知道她会这样,他就直接送她了,哪里饶那么多弯子啊!
沈娇娇从钱袋里,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他道:“我总不好让你亏了本,这二十两银子,请你收好!”
金明反而感激涕零的接过,道:“多谢沈姑娘,多谢沈姑娘!”
沈娇娇道:“那就劳烦金公子差人,把黑曜送到我的草芦里来吧。”
金明连忙应“好好”,火速差四个人抬着满满水装着的木桶,跟她一块儿上山。
她瞟了眼抬得十分费力的几人。
若是相公在,可轻松了。
“沈姑娘,小的们把锦鲤就放这儿啦!”
几人来到草芦,将木桶沉重的放下。
沈娇娇启声道:“等会儿,你们先别急着走,帮我把黑曜捞出来,放到我家小黄的桶里。”
于是乎,又抱着蹦的厉害的黑曜,投入了小黄所在的桶中。
四个人围在上头,聚精会神的瞧着。
沈娇娇伸手将小黄推到黑曜的身边去,道:“闺女儿,我给你找了个特别俊俏的雄锦鲤,叫黑曜,你俩好好处啊。”
小黄一看就是很不情愿的,一直紧紧挨着木桶边缘。
她皱了下眉,把闺女儿又推去黑曜那儿,道:“咋的,你不喜欢我包办婚姻啊。”
其中一个小厮迟疑道:“这个是雌锦鲤吗?”
沈娇娇无语道:“那不然呢?”
那小厮咋看咋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沈娇娇给了四人,一人一个银子,道:“多谢各位!”
“没事儿,没事儿!谢谢沈姑娘。”
小厮们离去。
她又满面复杂的扒拉着木桶,道:“小黄,黑曜,你们俩明明就是门当户对的,怎么就不喜欢相处在一起呢?”
沈娇娇又多了个新烦恼:小黄跟黑曜拒绝她的包办婚姻,也就意味着,传宗接代大概是没戏了。
不行,她得想法子。
话说,有没有给锦鲤下的那种药?
“黑曜啊黑曜,人家小黄害羞,你一个男子汉就不能主动点儿吗?你可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争点气啊!”
沈娇娇捂着脑窝,头疼。
她只得又杀回金府,找金明问个清楚,是不是他家黑曜那方面不行。
“噗——”
奸商金明一大口水喷了出去。
他从商多年,可从来也没见过谁说出这么搞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