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子衍拄着拐杖往楼下走，郁宁萱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程子衍佛开她，继续往下走，怒气冲冲道：“我要亲耳听赵璇说！”
“妈妈难道会骗你吗？”郁宁萱又赶紧伸手来扶他。
程子衍又一把推开她的手，吼道：“你别碰我！”转头又往下跑却以为太过着急，脚下踩空，直接摔在了楼梯上，闷哼了一声。
郁宁萱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听到动静孙妈从厨房里慌忙跑出来，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程子衍拉起来，扶到沙发上。
从头到尾，程云清都在旁边冷眼旁观，人从他身边走过，他也没有过来帮一把手。在他心里这个儿子跟她妈就是同一阵营的，他这么多年，打心底也没有承认过这个儿子。
郁宁萱担心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程云清，她想要带程子衍去医院，但他死活不肯，她只好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程云清在旁边等得不耐烦，从书房里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直接扔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我不想再跟你那么多废话了，你现在就签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郁宁萱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的儿子就在刚刚从楼梯上摔倒，他问都不问一句，居然还逼她签离婚协议书，她失望也绝望到了极点。
“你做梦，我不会签的，我死也不会签的！”郁宁萱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道。
听到母亲的吼叫声，程子衍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程云清他冷冷看着她，“我不管你怎么拖，这个婚我一定要离！我在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
程云清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他走后，郁宁萱终于撑不住，放声大哭。
程子衍浑身无力，甚至没有一丝力气去安慰她，等她哭声稍停，才低声道：“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郁宁萱声音尖刻道：“不可能，他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死也不会放过他！”
程子衍看着几近疯狂的郁宁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对这个家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了，从八岁之后，他就从没有奢望过从父母身上获得关心和亲情。
他们走到这一步，他心中也早有感觉，不意外也不伤心，他甚至比他们更渴望得到解脱。
也正因为父母亲情的缺失，他对来自赵璇的关心更加珍惜和感激，所以容不得一粒沙子！
当晚，赵璇下班回家，一到楼下就看见了拄着拐杖的程子衍，他站在路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赵璇看到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见他。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程子衍正好转头看见她，神情微微一滞，随后立刻朝她走了过来。
赵璇看他拄着拐杖非常的不方便，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赶紧迎了上去，一边伸手去扶他，一边又些责备道：“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程子衍却躲开了她的手，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我有事要问你。”
看他这个样子，赵璇心有所感，想来他或许是已经知道她和程云清的事了。
赵璇也就不在尝试去扶他，微微叹息一声，把他带到一边到了小区的花园，四周虽然也有傍晚出来遛狗或者散步的人，他们在这里说话也不会显得突兀。
赵璇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想问什么？”
程子衍看着她，虽然他神情看起来异常冰冷，但是内心却十分的复杂。她好像早已经知道有这么一天，心理面也早就已经做好与自己对质的准备了。
“你跟我爸认识？”程子衍声音嘶哑的问道。
赵璇没什么好隐瞒的，冷声道：“认识，说得确切一点，他是我的初恋男友。”
她坦荡的样子彻底刺激到了程子衍，他情绪彻底爆发大声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种话！他是我的父亲，那个时候我妈妈已经怀孕了，况且他大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为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赵璇心中发苦。就算她当年什么都不知情，但是程云清有婚约是真的，他已经有了孩子也是真的！
程子衍死死的盯着她，只要她开口说出一个合理的，能说服他的理由，他一切都可以不追究，一切都可以回到之前，可是眼前的人偏偏沉默了。他的心不断下沉，她的沉默是不是就预示着，他刚才在家里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程子衍更加愤怒，“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你救我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报复他？！”
他这话让赵璇心里一揪，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和程云清的过去，确实让她有些难以面对他。可她不明白，他怎么能会有这种想法，还敢质问她。
赵璇心中无比失望，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她不知道对他到底还有没有解释的必要。
看赵璇欲言又止，程子衍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心，疼得他内心涌出一股股暴虐，他嘶吼怒道：“你说啊，你跟我解释啊！你到底是不是为了报复，是不是？！”
她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冷淡道：“你心里已经对我有了评价，我解释再多你会信吗？你还是走吧。”
程子衍又悲又怒，那种被人背叛的耻辱感，让他的理智几乎丧失，他扔掉拐杖，一把抓住她，愤怒的嘶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怎么对得起我，你让我太失望了！”
赵璇肩膀被他掐的生疼，他痛苦的声音也让她内心刺痛。
他是无辜的，她难道就不是吗？如果她错了，那究竟谁对了！
换做平时，赵璇可以轻松的摆脱他的钳制，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心里乱得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此时的她也摇摇欲坠，哪里有力气挣脱。
程子衍哪怕是稍微冷静一点，都能发现她此时的异样，可是他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理智，只想宣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哪里还能顾及到她的情绪。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