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宁放下书,翻身起床,“说不动还能赶上晌午”
一边走到书案旁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小雪,拿给李元勇,让他想些方法将上面的事情传播出去,尤其是要传播进吏部尚书冯府!”
“……是!”
小雪不识字也很好奇,拿过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看了又看,又无比珍重的叠好,揣在胸口上。
“你大哥哟,做那么大官做什么!一把年纪了高不成低不就,今天李家姑娘的牙口不好,明天王家姑娘的眉毛太浓了!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么!”
一回到家,柳氏就对姚若宁抱怨开了。
“对了,你出门应酬,要是看到有些好姑娘,也帮你大哥留意留意!”
柳氏殷切期盼。
姚若宁失笑,“娘,大哥那么优秀哪里还需要你我去物色,想嫁他的姑娘能从城门口排到皇城根儿”
现今姚成羽从顺天府升迁进了内阁中,成为整个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黄金单身汉。
那些待字闺中的娇小姐们,谈论起他来,粉红泡泡直冒,板着手指竟是十个手指头也不够数的优点。
什么为人正直啦,长相俊俏啦,年轻有为啦,前途远大啦……
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姚若宁听完都一头问号的好处。
“哎!”柳氏长叹一口气,“这么多想嫁他的姑娘,为娘就只是想娶一个做儿媳妇怎么就不行呢?”
整个人都神情颓废了下来。
姚若宁见机,觉得是时候了。
“娘,会不会是大哥的缘分没到?”
柳氏狐疑的看向她。
“要不要我们去拜拜神仙?”姚若宁继续说道:“我听说城外栖霞山的道长卜卦很是灵验”
柳氏没有做声,还在想。
“娘这般干着急也不行,万一急病了不合算,若是让道长卜一卜卦,占一占我未来大嫂来自何方,娘朝着那一方向去打探,岂不是事半功倍?”
“也是!”此话一出,成功的将柳氏的摇摆的心定了下来。
“嗯,定个日子……诶,你也要去!”
柳氏没有忘记姚若宁,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三姐四姐如今已为夫家诞下男丁,你嫁到程家也有半年了,肚子迟迟未有动静,此去栖霞山,为娘为你请一尊送子观音!”
姚若宁脸红到脖子,娇嗔一声,“娘~”
“害羞什么?身为女子总是要过这一关的!”
柳氏温声安慰,“你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亲眼看见你们都好我才放心”
“你那夫婿原是纨绔,虽然如今收心了,也成器了,可是,若你久久不能诞下孩子,将来势必要纳妾的……”
柳氏担心完这个担心完那个,所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正是这个道理。
“他敢!”姚若宁柳眉一竖,小脸上杀气腾腾。
柳氏又瞪她一眼,“从前在家也没见你哪会这么霸道泼辣,这几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老实给娘说说你是怎样将姑爷收服的?”
姚若宁:“……”
这天儿没法聊。
晚上回去,常莹儿机警的站在一处厢房外焦急的搓手,一见姚若宁的身影,立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激动的立刻冲了过来,“四奶奶,严姨娘过来了!”
她一边朝着方才站住那间厢房努努嘴。
姚若宁立刻明白,改变了方向,往那厢房而去。
常莹儿紧张的汗一把把的抹,天知道她早上带话回去后严星如有多激动,哭着闹着就要过来。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拖过了。
没想到姚若宁出门了,为了避人耳目便不得不找了一件厢房先将严星如关进想房中。
“啊!!”尽管事先已经又准备的姚若宁此时见着严星如的模样还是吓了一大跳。
她散乱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满脸满头的汗,整个人滚落在地上打滚,时不时的抽搐,捂着胸口痛苦又隐忍的又哭又闹。
听见了开门声,全力弓起身子,看清来人又翻了过来,连爬带蠕动的走到姚若宁的脚边,伸出青筋暴出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哀求道:
“救……救命……啊~”
“四……四奶奶……救命……华……华山……还小……唔~”
说话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又痛苦的揪着胸口滚来滚去。
姚若宁心中骇然,蹲下身来问道:“你怎么了?”
半晌,严星如才挣扎着跪过来,“药……药……药……没……”
“是不是你们每个月的解药,小坛主这个月惩罚了你,没给?”姚若宁大胆猜测。
严星如头点的如鸡啄米。
姚若宁脸色一沉,“她这么做,就不怕你们受不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来么?”
一不合心意,就立刻过河拆桥,她自认为小坛主这样的人多高超的手段没有感觉到,但是她至少没懂至钢易折的道理。
像严星如这样潜伏在内宅,并且取得一定地位的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太容易让人猜忌了,倒不如一杯毒药撂倒。
若是求生意志薄弱的人,可不是想着死了一了百了么?
像严星如这样求生意志强烈的人,姚若宁相信,生死关头还想替他们守住秘密的人会非常少。
“不……不会!”
严星如道:“我们……我们每个人,不但有毒……还……还有……蛊,说不出那些事……若是动了念头,就会……啊!!!!”
严星如的疼痛,较之之前更为剧烈,打滚的频率也更高,姚若宁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快!丹云!”她唤来丹云耳语一番,让她取来藏住的药。
她有预感,如果这个时候再不救严星如,她会死!
时间一寸一寸的流淌,严星如绝望的叫喊一直萦绕在耳边,姚若宁站在门口等待的日子她觉得很长很长。
心中一直在焦急的等待,忽然门开了,一只手握着一个熟悉的蓝色瓶子递了进来。
姚若宁仿佛看到了曙光一样,一把扯过瓶子扒开塞子。
她记得当初拿回来这一瓶放在随时能拿到手的地方,其余的都藏了起来,姚若宁经常拿出来看。
药没有用,应当是满满当当的一瓶,但这个拿过来好像少了很多。
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姚若宁没有时间去追究,只倒出来一颗,掰开严星如的嘴,塞了一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