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诗蕊在喜床上坐的浑身都僵硬了。
眼见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她也更紧张了起来。
一整天的场面是够乱了,但即便是乱,一出了冯府,飞霜和飞雪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冯诗蕊身边了。
杜鹃和茜草这两个包藏祸心的人她是不敢再用,但大婚当日就驱除娘家带过去的人怎么也不好看。
飞霜飞雪便从欧阳府安排了有一些得力的人过去,架空了杜鹃,并将茜草严密监视了起来。
冯诗蕊这才松了口气。
这让她焦虑的又何尝这一点儿?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这时推门而入进来一个欧阳府的小丫鬟,对着冯诗蕊福了福,转而将眼神投给站在一旁的飞霜。
飞霜了然,“夫人,奴婢出去一趟!”
冯诗蕊焉达达的点点头。
飞霜立刻就跟着小丫鬟出去了,不多时回来领回来一个人。
冯诗蕊却是认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姚若宁身边的大丫鬟。
“丹云,你怎么来了?”
“夫人万福!”丹云手上捧着一个锦盒,端着柔柔一福,“我们奶奶差奴婢给夫人送上一件礼物,千叮万嘱一定要交到夫人手上!”
“快!拿过来看看!”
飞霜结果锦盒,小心的端到冯诗蕊手上,冯诗蕊接过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盒子。
盒子半开,她又飞快的合上,整个人立时精神了许多,问道:“这份礼可有什么说法?”
“奶奶说,为解夫人今日之深虑,还请夫人尽早就温水服下,可保夫人一月无忧!”
随着丹云一字一句,冯诗蕊的眉眼都舒展开,全身的血脉似乎都激愤了起来。
“夫人事忙,奴婢就不多做打扰了!”丹云再一福身,就准备离开了。
话已经带到,也就没有多留的必要。
“好!替我谢谢你家奶奶!飞霜,替我送送丹云姑娘!”
“是!”
冯诗蕊今日情况特殊,自己地皮都没踩熟,也不便留客双方便少了许多的虚情假意。
“咳咳咳~”
“夫人,您怎么了?”
丹云刚走,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的,冯诗蕊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而这一咳嗽竟是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和骨。
密密麻麻的痛,透过骨头缝蔓延开来。
蓦然间,冯诗蕊睁开眼,“它……它来了……”
“谁?!”
闻言,飞霜立刻机警的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
“夫人放心,不管是谁?要想靠近您,从奴婢的尸首上他过去!”
冯诗蕊痛的半天腰都直不起,飞雪看出了端倪,一边儿扶着她一边儿轻声的问,“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你去……倒杯水……给我……”
她气若游丝十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飞霜也明白过来了什么一个意思了,长剑回鞘,一个闪身比飞雪快一步闪过去倒了一杯茶端了回来。
冯诗蕊摸索着打开锦盒。
她的手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发抖了,哆哆嗦嗦的将药丸塞进嘴里。
飞霜飞雪看着她的奇怪举动吓了一跳。
“夫人!”
大婚当天胡乱吃什么药,二婢不急才怪!
“飞雪你好好陪着夫人,我去禀告公子!夫人这病来的蹊跷,这药丸也来的蹊跷,怕是有问题!”
药丸体积不算小,冯诗蕊一口吞卡在了喉咙口。
正准备结果水杯将药咽下去,飞霜随之起身,将水带远了些。
伸着手十分无语的听着两个人的话,眼见着就要勾着水杯。
“嗯,你去吧!”飞雪道:“我会照顾好夫人!”
飞霜立刻转身出门,顺便将水杯带了出去,重重搁在外间的桌面上。
冯诗蕊:“……”你们的夫人快被你们照看死了!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冯诗蕊忍着剧痛对着飞雪比划,磨蹭许久才喝到一杯难能可贵的水。
卡在喉咙口的药丸下肚,这才好上许多。
“夫人……您……”飞雪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若是那药丸有问题,若是没有这杯水,说不得还能吐出来不伤害身体。
但是现在……
“公子~”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丫鬟们行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飞雪立刻站的笔直。
冯诗蕊心中也立刻紧张了起来,重新坐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双眼低垂盯着地面。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欧阳汾开了口,冯诗蕊听见更是觉得惊慌。
刚刚服下药丸,想来在肚子里都还没有化开,强忍着剧痛已经很辛苦了,表面还要强壮镇定。
因而,欧阳汾说了什么,她实在是没有听见更别谈回答了。
欧阳汾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低叹一身,径直坐到了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冯诗蕊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欧阳汾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半边精致的面容近距离的展现在她面前,仅仅片刻,冯诗蕊便红了脸。
“我……我没事……”
转头一晃眼睛晃到了他正在诊脉的手,慌里慌张的说了一句,顺便将手挣脱了出来。
欧阳汾看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疑惑,挥手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屋中侍立的奴仆得了命令,鱼贯而出,片刻后便只剩两人。
这是欧阳汾才开口询问道:“你到底发什么事?这里不是冯府,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她的脉息很乱,横冲直撞的。
“你这是毒入心脉之像,你一个闺阁贵女为何会中这么深的毒?”
想到此前对两人的承诺,今日初见,欧阳汾尚算轻声细语。
冯诗蕊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轻锁,显然正吃力的隐忍这什么。
转头一想,当然了,从脉象上来看,正是毒发的表现。
但冯诗蕊坐得笔直,尽管忍的辛苦却不吭一声,这倒让欧阳汾顿时刮目相看。
身娇体弱的贵女,不该是像瓷娃娃一样,碰一下就要惊的病倒么?
这么坚强的,不在他认知范围内。
想起来初遇之时的情景,欧阳汾不禁皱起眉头又多问了一句,“当初你为何会被那群恶女折磨?言谈之间好像有很长的陈年旧怨,与你定亲之后,曾经试探过冯府众人,却是不知的模样……”
“冯……”张口就想叫冯姑娘,思及两人已经拜堂,又及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