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星如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即便端庄如元氏这样的贵妇,手里的茶都不可避免的洒了出来。
大房媳妇吕书兰其实门第不算低,但是家中庶女,大族联姻注重门第,庶子配庶女。
最怕的就是丈夫纳妾,生一堆庶子庶女。
凡是涉及到此类问题都异常敏感。
吕书兰前一刻还在嘲笑,后一刻转过来弯以后瞬间怒了。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大爷和我好的时候,还没有娶妻呢!”严星如灵魂暴击。
“我们大爷,金玉一样的人物,从来不拈花惹草,对女色更没有半点儿兴趣,我就是屋里给他放个通房,他都不会染指,也不看看你是社呢么货色,竟敢攀诬我们大爷!”
严星如跪坐在腿上,抬起头,左手轻抚脸颊上的发丝,问道:“我美吗?”
一厅中的女眷哑口无言。
美。
是真美。
光说美貌就甩了吕书兰好几条街。
吕书兰气的胸都要炸了。
“大爷也是给过大奶奶机会的,但是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大奶奶连生两女半个儿子也没生出来,又善妒,连个通房都不愿意给,生怕别的女人生了儿子,抢了她的风头,大爷这才急了,要接奴家生的华山回府!”
不光说她丑,还说她生不出来儿子,吕书兰忍无可忍,所有的理智都见了鬼,扑过去就要和严星如撕咬。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严星如直起身快走了几步,跪倒在元氏的脚边,“求夫人给奴家一个公道!”
翻转来的太快,元氏始料未及,还在震惊当中。
抬头,吕书兰已经呲牙咧嘴的冲到了面前。
“放肆!!!”
她一声历吼,吓得吕书兰一个瑟缩,半天缓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才缓缓的退下,不甘心的看着地上的严星如,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你这身份的主还真是不好做!”
元氏并没有被眼前一时半会儿的畅快冲昏头脑。
向姚若宁投去目光,发现她安坐下首,对于当前的笑话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和惊讶,就像一早就知道了一般。
是啊!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今天早上是她亲自却接的人。
元氏觉得她活了数十载,形形色色的人见过无数,识人很准,但是在姚若宁身上,接连栽了几次跟头了。
那这件事到底是姚若宁为了不纳妾栽赃的老大呢还是……
“你说你和大爷有关系就有关系了?空口白话、血口翻张就想搅得我们永安侯府的后院不得安宁,昨日来闹还说是四爷的呢!”
吕书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怒气渐渐平息了 不少,智商也回位了。
终于想起了关键的。
昨天严星如从候府门口闹到候府后院,说的可都是四爷的外室,要姚若宁同意她进府。
“四弟妹这招移花接木真是用的不赖啊!不过,你做事栽赃之前也长长脑子好不啦!将四爷的人塞到我们大房来,当属京城几十年第一不要脸!”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光是吕书兰,这也是一屋子女人的疑惑,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姚若宁。
“是啊,就是怕有人心思歹毒、鱼目混珠,大嫂何必这么急躁?”姚若宁不慌不忙,面上赔笑,“不光是你,我也心生好奇呀,昨日可不是闹着是我们四郎的么,这么改成大爷了?”
“既然我们都疑惑,何不听她继续讲下来,或许说不定这里头缘由,她会说出来呢?”
“可是……”
吕书兰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出口侮辱她,嘲笑她,最好是审都不要审直接拖下去处理了。
而今天让她这么丢面子的人是姚若宁,这是她的罪过,这笔账必须算在她的头上。
不过,话在舌尖上打转,临出口前改变了,幸好愤怒没冲昏理智,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场合,但还是说道:“这妇人满口谎话,分明就是把我们当作傻子,在勾栏瓦舍混那么久有的是本事哩,四弟妹听一听事小,没得把自己听得绕进去去了!”
“这就不劳大嫂费心了!”
下头两妯娌明枪暗箭的掰扯完,元氏正好喝完一盏茶,抹抹嘴角。
当下已经决定了,就算这妇人真生了老四的孩子也不能留在他们的院子里。
但是想到有可能大房也有半个,于是问道:“白姨娘,你说呢?”
白氏福了一福:“但凭夫人做主!”
“那就开始吧!”本来就是走过场,没真把她的意见当回事,元氏迫不及待的想听一听这一桩离奇的闹剧 。
“奴家和大爷相识是大爷那会子刚中榜时的事情了,侯爷带着大爷和众多官老爷在望月楼小聚,请了我们听风小筑一干头牌姐妹前去歌舞弹曲……”
“大爷怜我,将我从听风小筑赎了出来,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后来,大爷大婚了,奴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没有过半分奢望,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严星如瞟了一眼吕书兰,“大爷想让儿子认祖归宗,那一段时间为此事愁眉不展,被四爷瞧见了,四爷仗义,出了个李代桃僵的主意,这才有了昨日奴家来闹那一场子事情……”
故意漏掉了程章形容吕书兰的话,吕书兰觉得更气了,漏掉还不如不漏呢!
“编!接着编!这么牵强的故事,有人信就见了鬼了!”吕书兰是绝对不认可。
“奴家、奴家有证据!”严星如当然知道自己的一面之词并不占什么理,所以一早就备着了,“大爷左肩上有一块伤疤,据说是小时候淘气摔伤的,后来好了留了疤”
元氏询问了白氏,白氏点点头。
吕书兰有些慌了,但是继续拒绝相信她的完美丈夫会出现这些问题,“说出来一处有什么稀奇的,你干什么的大家不清楚么?万一是大爷在外头换衣服被瞧见了,成了你的证据了呢!”
吃瓜众人:“这么说其实也有道理!”
严星如急了,“奴家当然不会只有这一样证据”
忽然她面上一红,“其实……其实……有个隐秘的地方还有……还有……”
“嘁!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你可想好了,我这就要叫人将你这骗子弄走了!”吕书兰见她发窘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