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芝步步后退,直到身体抵到了棺材上,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又闻及他说到脸上的事情,眼前瞬间划过程翊的风姿和在永安侯府的一切。
再看看眼前男人的不修边幅和猥琐,巨大的落差席卷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命太苦了。
可是这荒山野岭,她一个女子自然是跑不过这男人的,更何况父母还未入土,再三权衡才慢悠悠的点点头。
“能不能……”她用极细小的声音说道:“能不能先将我父母下葬?”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见她答应,仰天大笑,“没问题!”
顺便拉起她的手,就往一个方向而去。
“你……”安雪芝大惊失色,“去哪里?不是要安葬我父母?”
“不拿工具用手刨吗?”男子转头问她。
安雪芝紧绷的神情才松弛下来。
“快跟我来!我家就在前面,我们一起拿着工具争取在天黑之前能做好,看着天气,晚间像是要下雨呢!”男子继续说道。
一听说要下雨,安雪芝也积极了起来。
毕竟父母遇害已经够惨了,她不想在遇到什么艰难的波折。
天刚擦黑一会儿,杨田便顺利的将两具棺材放下了地去,还拿着两块木牌当做了墓碑。
杨田不识字,山野中也没有墨,最后便捡了灶间的碳,安雪芝亲自为父母写上。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身的汗一身的泥路。
“走吧!回家!”
杨田扛上锄头,准备回去。
安雪芝心中狂跳,十分抗拒和排斥接下来的事情,但是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我在屋后的小棚子里放了水,你先去洗洗吧!”
这是一件标准的农家小院,不太宽敞,就一间堂屋和一间卧室,卧室的床还是硬邦邦的板子。
嗯,也不太干净,厨房后面就是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棚子,这座小院的茅厕就在后面。
安雪芝以来就被引进了堂屋里坐着。
她低垂着头,显得局促不安。
她确实一身臭汗又是泥,不洗好像也睡不下去,但是洗吧……
心中都是浓浓的担忧,条件这么简陋,若是这个男人偷看怎么办呢?
捏着衣襟在屋中央左右徘徊。
“快去啊!你洗了我再洗!”杨田笑嘻嘻的撞了她一下,“劳资今天真是一身的汗!”
伸着手插进后背,顺手就搓下来一股黑泥,看得安雪芝退后三尺。
“嘻嘻,今天晚上当新郎官还是想干干净净的,要有仪式感嘛!”
“诶,你到底洗不洗?”
杨田见她还是没有动,顿时有些不耐烦,“你要是不洗,那我们就直接洞房了,原想着你们这些女人最是讲究,便弄水给你洗一洗,你要是不介意了,那我更不介意了!”
这话一出就吓得安雪芝往后面跑。
“嘿嘿!”杨田见状,咧嘴笑的欢实。
转头去了卧房,翻箱倒柜,将早年间藏下的一件花魁的衣裳翻了出来,欣喜的嗅了嗅,拿了过去。
“啊!!!”安雪芝刚脱了衣服翻进桶里就看见杨田进来了。
暗忖,他果然是要进来偷开,顿时整个人全都埋进了水里。
“你洗了出来穿上这个衣裳换洗!”
杨田说完话,放下衣裳就钻了出去,兀自咕哝道:“反正一会儿就要成我婆娘,有什么好叫的!早看晚看都是要给我看的!”
安雪芝窝在桶里听见这些话,顿时脸颊像被火烧了一样。
一阵微风吹来安雪芝望着外面那无边夜色,心中一个想法不停的往外冒。
“喂!”
忽地外面一声粗略的呼声打断了她。
“怎么没有听见水声呢?你到底有没有洗啊?”
“不然我进来了啊!”
“哎,别!”安雪芝一时着急了,赶紧滑动手臂,弄出声响,看在外面,计划终究胎死腹中。
只得老老实实的洗完澡,男人拿过来的衣裳不太合身,有些小,而且衣服上还有一股陈旧的脂粉气味。
“这……你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裳?”
杨田半天没有听见水声就闯了进来,瞧见安雪芝穿上那身衣裳,顿时眼睛都直了。
“我专程为你买的呢!”情难自禁的走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宝贝儿,快,去床上等着我!我很快的!”
一边就开始快速的脱衣服,安雪芝避让都避让不及。
冲出来站在院子里头。
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无边夜色,毫不犹豫的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
这时候男人在洗澡,没有办法监测她了,是她逃跑的绝佳时机。
等杨田欢天喜地的洗完澡出来,哪里还有等着他的美娇娘。
“妈的!臭娘们儿,让我抓着你看有你好果子吃!”说着牵来拴着的狗,将安雪芝换下来的脏衣服递过去闻了闻。
安雪芝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一路上心脏狂跳,脚下不敢停下来半分,生怕男人出来追上她。
漆黑的夜里跌倒又爬起来,终于看见了城市方向的星火点点,顿时升腾起无边的希冀。
“汪汪~”
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了几声狗吠。
狗吠?
一路上并未有农家,哪里来的狗呢?
顿时,安雪芝的脑海中便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脚下的步子便就更匆匆。
“臭娘们倒是挺能跑啊!劳资洗个澡就跑了这么远!”
气急败坏的骂声刚才背后响起不久,安雪芝就被人拽住了。
杨田冲上前来,直接两大嘴巴子就将安雪芝扇倒在地起不来。
安雪芝整个脑袋、耳朵都哄哄的响。
“跑!我让你跑!”杨田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拧起来扛上肩头。
疼痛和懵圈还没有过,又接连翻转,脑袋充血,安雪芝瞬间就失去了反抗之力。
她心惊胆战的跑出去的时候,觉得这条路可远可黑了。但当杨田将她扛回去的时候,她又觉得好近。
“我……我……我不是要逃跑”她被重重的砸向硬板床上,整个人像摔在石头上一样。
眼见着暴跳如雷的杨田,沉着脸喝下一大碗水, 就面无表情的脱衣裳,她觉得她还可以挣扎一下。
“我感谢你替我掩埋了父母,不过!不过我父母方才过世,我就嫁人实在不妥,不知大哥能否让我过了孝期再……”
“啪!”
又是一大耳刮子。
“去你吗的孝期,你这个婊子,本就是被人贱卖的命,还在老子面前装纯情!你的卖身契都捏在老子的身上,你还想跑?”
“卖身契?”恍然间,安雪芝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今天她遇到的这一切意外原来都不是意外,而是一出别出心裁的安排。
而接下来她不得不承受,他们为她安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