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连夜离开了东青天道院。
临走的时候，凌杰还主动为他送行。
翌日清晨，凌杰刚刚醒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凌杰开门后发现来的是吴道子。
这老家伙的眼睛周围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估摸着一个晚上没怎么休息。
凌杰十分好奇道：“吴老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吴道子急不可耐的拉着凌杰的手，郑重其事的道：“凌杰小子，昨天晚上我连夜写完了玄金御雷手的总结。这门秘籍我已经完成了。你给我看看，是否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说着，吴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本手稿塞到凌杰手里：“你是第一个完成这门秘笈的实践者。你的建议对我很重要。”
凌杰都被这家伙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吴老师，有这么着急么？”凌杰好奇问了一句。
吴道子像一个孩子一般嘿嘿的笑道：“小子，我完成手稿之后就可以交给藏经阁审核，过关之后，这门武技会被定格为s级别，位列东青天道院历史上的第八大s级武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不着急么。”
“好好好，我看看。”
凌杰拿着手稿往房间里走。
吴道子嫌弃凌杰走的太慢，还主动推着凌杰往前走。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这么毛躁，着实让凌杰好一阵无语。
入得房间，凌杰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拿起手稿开始观看。
朱茵楠此刻换上了得体的一身红色旗袍，主动给两个人泡茶。时不时还和吴道子聊天问候。不过吴道子此刻完全没心思搭理旁边的大美女。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凌杰身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凌杰，期待凌杰给一个评价，或者提一点意见。
他这样子，简直比凌杰还要紧张。
朱茵楠知晓其中缘由，无奈苦笑，倒上茶水后就离开了。
“凌杰，怎么样？”吴道子忍不住问道。
凌杰一边看一边道：“你别急啊。我还没看完呢。”
“好好好，你慢慢看，一定要看仔细了。”吴道子摩拳擦掌，十分激动。
凌杰看的很认真。
通篇看下来，凌杰发现吴道子对玄金御雷手的诸多细节进行了很好的改良。比凌杰修炼的时候简单明了很多。估摸着是吴道子看到凌杰在擂台上施展这门心法之后，产生了很多新的想法。
不过身为实践者的凌杰，还是看出了几处不足。分别向吴道子提出意见。
吴道子此刻简直有一种拜师学艺的姿态。对凌杰所提的每一个意见都格外重视，欢喜不已。用笔在上面做好笔记。
一切完成后，吴道子这才心满意足：“刚刚你提的几个建议的确很有建设性。如此一来，这门心法就彻底改良成功了。还有建议么？”
凌杰摇头道：“没了。”
吴道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小心翼翼的收起手稿：“这一次入驻第八大s级武技肯定没问题了。云婆这老家伙肯定无话可说了。”
凌杰好奇道：“云婆？是谁？”
凌杰很敏锐的意识到，这个云婆能够让吴道子如此重视，绝非一般人。
在整个东青天道院，能让吴道子这么敬重的，总共也没几个人。
吴道子并未多想，直接道：“云婆就是藏经阁的守护者。也是评判者。所有的武技分类分层，评判入库，都要经过她的手。这个老婆婆看起来年纪不大，实则已经快八十多岁了，是上任宗主朱月恒的师父，连我都要叫一声师叔。”
凌杰吃惊不小，没想到东青天道院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老古董。
凌杰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云婆是不是住在藏经阁的最高层？看起来像中年妇女？”
吴道子瞥了凌杰一眼，道：“你见过？”
凌杰道：“我之前去藏经阁翻看移山功和玄妙之门的时候看过她。她还帮我解释了不少疑问。”
吴道子道：“那错不了，你见到的就是云婆了。”
凌杰顿时来了兴趣：“云婆是朱月恒的师父，那就是上上任的宗主了？她这么牛掰的人，怎么干起了藏经阁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吴道子道：“小子，你不会是瞧不起图书管理员这份工作吧？”
凌杰摇头道：“没有，我就是好奇。眼下梦冰云师父和千空羽对干，处于下风。也不见这个云婆站出来支持我师父。这是为何？”
吴道子叹了口气：“此时说话来话长。云婆已经剃度出家了，不管东青天道院的一切繁杂事物。多年来，她一直在藏经阁内工作，从未离开藏经阁半步。她，是真正的道生啊。传闻实力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若非她已出家，当年夏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遣千空羽入驻我天道院。”
凌杰叹了口气：“人一旦出家，就真的不管天道院的死活了？”
吴道子严厉道：“道生出家，不是闹着玩的。心向道祖，一心修行，志在天地之间，心态虔诚，绝不能再返回红尘。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凌杰仔细的揣测着这话，感受其中蕴含着的天道召召。
的确如此。
一个虔诚的出家人，既然决定了出家，那就不能留恋红尘。否则出家的意义何在？自己坚持的意义又何在？
“一个超级强者出家，着实可惜了。对东青天道院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凌杰叹息不已。
吴道子道：“虽然云婆不管东青天道院的存亡大事，但她心里还是偏向天道院的。多年来，或多或少给了天道院很大的帮助。况且，云婆出家，那是有更大的理想。”
“更大的理想？”凌杰十分诧异。
吴道子道：“云婆为了面见道祖。必须出家。云婆可能是如今唯一修炼成阴阳真道手的高手。修炼成阴阳真道手后，云婆已经开始淬炼道体。要想淬炼成道体，出家辟谷是最好的方式。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云婆的实力达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凌杰十分震撼，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看来云婆已经脱离了俗世。不在意一个宗门的存亡了。这样的风采，着实叫人心驰神往啊。”
什么是超然世外？
这就是。
凌杰琢磨着，以后得多去藏经阁和云婆沟通沟通才行。
两人寒暄一阵，随后吴道子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凌杰：“这是十万贡献点。”
之前凌杰答应做小白鼠的时候，吴道子就说过，只要凌杰成功，他个人奖励凌杰十万贡献点。哪怕失败了，他也给凌杰四万贡献点。
凌杰没有立刻去接过卡片，而是瞥了吴道子一眼：“玩真的？”
吴道子笃定道：“当然是真的，我马上就要名留青史了，你是头号功臣啊。十万贡献点都少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小气啊。”
凌杰笑着接过卡片，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现在就去改良玄金御雷手，然后交给云婆审议。先走了。”吴道子抱着手稿急急忙忙的跑了。
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凌杰无奈摇头，这老家伙……真是有点可爱啊。
天空下起了雨，凌杰独自来到窗边，静静的看着落雨。
下雨的天气总是让人心生伤感，凌杰收起心神，来到密室开始练功。
这一次和听海潮的决战，让凌杰产生了很多感悟。
这些感悟，足够让凌杰的实力更进一步了。
“呼！”
凌杰深吸一口气，释放出魂念金丹。
数十米直径的金丹悬浮在凌杰身前，青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金丹之中有一个人形的胚胎。
胚胎在呼吸，轻微的跳动着。
凌杰很留恋的凝视着金丹里面的胚胎：“胚胎成型之后，就会进化成涅槃真身。那个时候，就是我突破涅槃境界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经过这一次的战斗，我距离涅槃之境已经不远了。还差最后一道真意。”
凌杰的心态很平和。
听海潮，凌杰从来没把他当成对手。
凌杰的眼光里，看到的是涅槃境界。
“我进入死门之境大圆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感觉不到这个境界的尽头……”凌杰多少有点失望。
要想突破涅槃之境，必须先在死门之境走到尽头，看到那个通往涅槃之境的大门。
然后，穿过大门。
就是涅槃世界。
凌杰在死门之境已经走了很远，却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遥远的道路，一眼看不到头。
苍茫无边，浩瀚无际。
“我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要在死门之境走多远，走多久。更不知道是否能够抵达尽头。”凌杰并未着急修行，淬炼法门。而是坐在房间里面静思。
现在的凌杰，各方面都达到了一个门槛。
技法方面的进步，凌杰感觉空间已经不大了。
挡在凌杰面前最大的障碍是道法方面的不足。
必须勘破涅槃境的奥妙。
这是凌杰接下来唯一的目标。
这个目标不达成，无论凌杰的技法有多么精湛，进步有多大。对自身的战斗力提升都不明显。
“哥，你其实无需着急。我即将完成真龙的蜕变。等我蜕变成真龙，应该会率先进入涅槃之境。”小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凌杰的脑海中。
凌杰道：“这是为何？”
小青道：“你看啊，你的魂念金丹里面孕育了一个胚胎。未来这个胚胎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那就是涅槃真身。也就是说，它成为拥有灵肉的完整生命体的时候，就是你淬炼出涅槃真身的时机。那个时候，你不就突破了涅槃境？”
凌杰缓缓伸出右手，抚着金丹，留恋的看着里面的那个小胚胎：“现在的它只是一个胚胎，要成长成为生命，谈何容易。必须拥有涅槃之境的奥妙，才可能完成这一步。”
小青道：“我不就是你龙金丹的丹灵么？只要我蜕变成真龙，我就是你的涅槃真身啊。你不就等于有一个金丹先突破了涅槃之境。”
凌杰惊呆了。
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愣愣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你成为真龙，就是我涅槃真身啊。我不就突破涅槃了？”
这个想法诞生之后，凌杰欢喜不已。
突破涅槃对别人来说或许千难万难，但对凌杰来说……似乎不难啊。
“好啦，我继续去进化了。”小青喝了一声，随后遁走修行去了。
凌杰心情好转了不少。
小青成为真龙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突破涅槃也只需要等待。
凌杰开始琢磨着眼前的魂念金丹胚胎。想着怎么让这胚胎长大一点。
“古蜥蜴的鲜血，不知道是否能够推动着胚胎的成长进化，我来试试。”凌杰割破手指，把一滴鲜血滴落在胚胎之上。
“哗啦！”
忽然，陡生异变。
……
临近黄昏的时候，凌杰的住处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百花，陆飞。
再次见到这两个家伙，凌杰没给他们好脸色，不冷不热的道：“两位，找我有事么？”
陆飞冷哼道：“凌杰，后天就是戒律院新任院长登基大典。你可知道新任首座是谁？”
凌杰不答。
陆飞继续道：“千空羽！你横压了戒律院，让我戒律院威名扫地。你肯定以为我戒律院要坚持不下去了吧？可惜啊，副宗主眷顾我们，亲自挂职上马。如此一来，我戒律院更甚以往。你凌杰和我戒律院的宿仇，也必定会解决。”
凌杰挥手道：“少跟我在这里bb，直接说什么事。”
陆飞拿出一份请帖，冷然道：“副宗主请你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为他跪背等台。”
这话一出，凌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