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没有想到凌杰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还只是玄清门的一个弟子啊。
就敢想着统一行省武道？对抗玄清门武装盟和明镜湖？
大哥，你醒醒吧。
不要做梦了。现在是白天啊。
不过李洁看到凌杰说的很认真。态度无比的严肃。李洁知道凌杰说的是真的。
大哥，你不是要玩真的吧？
白子歌沉默了。
她点燃旁边的炉子，开始烧水煮茶。
院子里只剩下开水沸腾的声音。
宁静。
窒息。
凌杰知道，白子歌心动了。
这番话，绝对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凌杰道：“未来，我让你成为最伟大的符箓师。你非但可以完成你师父一生都想要完成的宏愿。还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白子歌道：“你说话很狂。行省武道的水，深不见底。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可以完成我师父的宏愿？”
凌杰道：“三个理由。第一，我继承了赤阳血。这是两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人。第二，我有这个宏愿，也有这个决心。钢铁般的意志推动之下，将来无论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第三，因为我是凌杰。”
在来这里之前，凌杰已经把要说的话，都想明白了。
白子歌道：“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凌杰道：“我是中海乾州和丽州三城之主，虽然这不算什么。但是我还有一个身份——黔东侯府是我的部下。十万雄兵，随时可以出山。”
白子歌道：“你是……凌枭。”
这话一出，白子歌都感到很震惊。
凌杰道：“对。”
既然是找一个生死与共的合作伙伴，凌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
白子歌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杰道：“拿下行省武道。扫除明镜湖和武装盟，力压玄清门。一统行省武道。为我未来的大事铺垫。”
白子歌道：“说说你的计划。”
凌杰道：“我既然身怀赤阳血，那么玄清门迟早会成为我的死敌。自立门户，是我唯一的机会。要自立门户，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和名望。这两样东西是我最缺少的。所以，接下来的玄清论武，我必须拿下第一名。这是成名的绝好机会。拿下这个名号，我足以在整个行省武道之中成名。到那个时候，我就自立门户。”
白子歌道：“光靠那样的名望，你还远远不够自立门户。”
凌杰道：“如果加上渝水瑶和玉蓉妃呢？”
这话一出，白子歌沉默了。
渝水瑶是何等人物？如果愿意支持凌杰自立门户。加上一个玉蓉妃。这两个人本身实力就很强大了。他们支持凌杰，自然会带动一大批人的追随。比如混元子，瑞明等等。比如风菱纱等等。
这些人加在一起。分量已经很大了。
凌杰道：“除此外，还有一个分量更大的人会支持我自立门户。追不过他的身份很严密，我还不能说。”
这人是谁？
青云真人。
这些知识凌杰的构想，虽然他们还没有表态，但凌杰有相当的把握说服他们。
白子歌道：“但是在这一个棋盘之上，我还缺少一个一锤定音的智者。这个人就是你。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完成这件宏伟的大事。一艘船，除了船长之外，还需要一个领航员。”
凌杰态度十分诚恳。
只有得到白子歌的帮忙，凌杰才可能继续在玄清门内成长。否则，现在凌杰都不太敢回去。
见白子歌还在喝茶，沉思。凌杰继续道：“自立门户之后，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扫平三大门派。一统武道。拿下行省总督。制定统一而且唯一的标准，造福一方。福泽万年。而这个规则的制定者，就是你。”
白子歌忽然笑了。
笑得很灿烂。
美丽如花。
过了好一会儿，白子歌道：“没想到凌先生有这么高远的志向。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我现在不能马上答应和你结合。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凌杰松了口气。
全身肌肉放松。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
好！
“多谢白姑娘。”凌杰起身，抱拳行礼，深深作揖。
白子歌：“这么大的事情，非一番对话可以指定策略。我需要看看自己，也需要看看你，更需要看看行省武道。”
凌杰很理解。
白子歌身份高贵，二十几年都没有进入红尘。
自然不可能贸然答应这么大的事情。
能这么说，凌杰已经很感动了。
白子歌道：“虽然我长时间住在宁古塔。但我更多的时间都在云游四方，了解天下大势。目前行省武道之中的秩序，我也有相当的了解。凌先生的当务之急，就是在玄清门内活下去。至少要拖延到玄清论武结束。你名动三江之后，再谈之后的事情。”
凌杰恭敬道：“白姑娘说的极是。这也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情。一旦我估测错误，判断失误，我就死了。”
白子歌道：“这个不难。现在争对你的是鬼木和张氏府邸。张氏府邸这么做有他们的政治目标，他们想在省府之中更进一步。需要一件很大的功勋来完成进阶。而鬼木认定你就是那个继承了赤阳血的人，一直想要证实这件事。一旦被证实，张氏府邸立下大功，在省府之中的地位直接青云直上。这才是他们此刻选择出手的目的。”
凌杰听着白子歌的分析，如沐春风。
太深刻，太全面。
这样的信息和分析，凌杰在别人耳中无法听到。
凌杰道：“既然如此，我就更加被动了。这个事情，一旦被公开拿出来说，我就死定了。”
白子歌继续道：“你继续在种子班存活的关键，不在于这件事情本身。因为你的确拥有赤阳血，一旦被他们证实你就死了。所以，纠结事情本身，无法解决问题。”
凌杰顿时开悟。
厉害啊。
凌杰原本还觉得这是个死局，但是听白子歌这么一分析，凌杰感觉柳暗花明，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
凌杰道：“请赐教。”
白子歌道：“那就让事情的性质发生变化。你找个机会，约鸿老和鬼木见面。在房间外面安排无数弟子列队。特别需要有分量很重的弟子在场。然后你在房间里自残，让自己重伤。门外的弟子知道后肯定会冲进来查看。你就说是鸿老和鬼木要弄死你。”
凌杰浑身大震。
厉害啊！
白子歌的智慧，超越常人，智近乎妖！
白子歌道：“如此一来，鸿老和鬼木想击杀你，报复你的消息就会传开。公开陷害一个种子班的弟子，这事情传开后引起的轰动非常大。加上玉蓉妃和渝水瑶的推波助澜，足够让这件事情的性质发生变化。甚至整个玄清门都会把他们列为恶徒，接下来只要他们继续争对你，都会引起玄清门的反感和争对。任何对你的压制，都会变成他们的私下报复。这个性质在玄清门上下都会成为共识。如此，他们也不好继续争对你了。”
凌杰惊呆了。
这个女人，还是人吗?
自己两次面临必死的局面，结果都被她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白子歌道：“玄清论武之前，你可安然无恙。但是他们肯定不会放弃。会在玄清论武上做手脚，借机杀死你。不过，你既然立志要拿玄清论武的冠军，那么所有的对手你都必须击败。这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凌杰点点头：“听白姑娘一番话，我受益匪浅。豁然开朗。”
白子歌道：“这都是举手之劳。等你拿下冠军，我们再谈宏愿的事情。”
凌杰道：“好！”
凌杰站了起来，冲白子歌深深抱拳：“多谢白姑娘指点迷津。”
白子歌道：“还有一点你要切记。鸿老和鬼木并非凡人。你要特别注意你的立场。”
凌杰疑惑道：“立场？”
白子歌道：“不错。你的老师是渝水瑶，你和瑞明也走的很近。外人都会以为你是长老院的人。这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凌杰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白子歌继续道：“实际上，你已经是长老院的人。但是长老院和首座堂互相争对，明争暗斗多年。在公开的场合，你要表现出你是玄清门的人。你对首座堂也很尊重，你是个中立派。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得到首座堂的支持。否则，你被定性为长老院的人的话，首座堂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凌杰顿时明悟，再次抱拳道：“多谢白姑娘指点。这些细节，我之前的确没有想明白。你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
白子歌淡然道：“这都是举手之劳。你身上的牌有很多，但对手个个都很凶悍。一定要站好位置，而且每一次的交锋你都要明白走位。任何一次走位失误，都可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凌杰深深道：“你说的对。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要格外谨慎。一个不小心，我就可能万劫不复。”
这一次聊天，凌杰心情大好。
对于未来，凌杰再次信心满满。
这一次凌杰也更加清醒的认识到，白子歌是个绝世天才。自己的大事要想完成，必须得到这个女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