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爆发的太快了!
勤政殿内,气氛凝重,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夏皇高坐首席,拿着手中的几分奏章,一言不发。
怒气,形成了风,在大殿之中流动。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后,夏皇脸上的怒气稍稍消减了不少,道:“殷天罡,你是明镜府的掌事。怎么回事?”
殷天罡陡然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道:“臣无能,居然连我明镜府的监狱都管不住。小李子在狱中暴毙,是我的罪过。请陛下降罪!”
夏皇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降罪有什么用?!”
“霍阅,你是老臣。给我仔细说说经过。”夏皇冷冷道。
霍阅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梅妃宫里的陈嬷嬷前往司天监,说是梅妃生辰将至。请监正今日入宫给梅妃择选一个黄道吉日。临走的时候,陈嬷嬷还请求监正带她去明镜府大牢见了李公公一面。当时我们并未在意。不想,后半夜,监狱里就传来李公公的死讯。”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夏皇道:“你们明镜府都是一群饭桶吗?好端端的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审问处刑,就这么没了?明镜府都是这么办案的?”
“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殷天罡再次请罪。
众人也跟着请罪。
夏皇挥手道:“行了,都退下。”
众人告退。
监正这时候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陛下,那梅妃的生辰……我司天监还做不做么?”
“你就当没这回事。”夏皇冷冷的说了一句。
众人离开勤政殿后,陛下翻看手里的奏章。万全的恭敬的站在一旁。
气氛宁静的可怕。
许久后,夏皇深深呼吸,道:“万全,你怎么看?”
万全道:“卑职不敢说。”
“我让你说,你就说!”夏皇重重道。
万全道:“很显然,这件事是梅妃所为。梅妃娘娘做贼心虚,生怕凌杰召开三司会审,也担心个说出很多对梅妃娘娘不利的事情。做掉李公公,把罪责推给明镜府,这是最好的办法。”
夏皇道:“我不是说这些。我说的是,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人故意引导?”
万全摇头:“我知道陛下的疑虑,但,这不可能。凌杰只是明镜府的右侍郎,霍阅是老臣,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殷天罡为人老练犀利。监正闲散。这些人都会制衡凌杰。凌杰想要引导这件事情,不可能。”
夏皇微微点头:“想来是朕多虑了。”
放下奏章,夏皇松了口气:“万全,你多去凌府走动。代表朕多去慰问。凌杰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个栋梁。”
万全道:“是。那梅妃那边……”
“这个混账东西!越来越嚣张跋扈了,胆敢三番五次干涉朝政,左右国法。朕将其禁足训斥之后,还敢这般嚣张。看来她已经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夏皇震怒。
万全道:“魏书外派,已经是严惩了。京中还有魏国公,他是帝军府的一等军侯……”
“正因为魏国公是一等军侯,我更要点醒他。别忘了自己是臣子的身份。”夏皇豁然站起身,大声道:“传旨,废除梅妃封号。降为贵人。赶出梅妃宫,搬到一个朕瞧不见的地方去。”
“另外,你去梅妃宫传旨之后,再去一趟魏国公的府邸,亲自告诉魏国公这些。”夏皇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走了。
“是,陛下!”
……
图腾五十七年,六月十日。
陛下传旨,废除梅妃封号,降为贵人,移出梅妃宫,搬入了僻静的一个阴冷之地。
震惊六宫!
传遍天京!
与此同时,明镜府对李公公的罪行做出了宣判——试图谋害右侍郎凌杰,被明镜府当众抓捕,铁证如山。最后李公公畏罪自杀。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整个天京都沸腾了。
凌杰入京,梅妃设计诛杀凌杰,不成,反而被凌杰搬倒了。
前朝后宫,都在热议这件事。
而凌杰,成了京中热议的焦点。
大多朝臣都还没见到凌杰,然而在心中已经对凌杰畏惧三分了。
这特么就是个疯子,煞星!
一般的朝臣,哪里敢去招惹?
魏书下放,魏国公都被陛下当众训斥。反而凌杰,被夏皇亲自恩赐府邸。
一上一下,人人胆寒。
夏皇器重凌杰。
这是毋庸置疑的。
凌府,也因此变得热闹起来,不少达官显赫,开始上门拜访,网图结交。
不过,无论哪个大臣前来拜访,凌杰都闭门不见。
偌大的凌府,只有凌杰和海澜两个人。
家务繁忙,两个人作势忙得很。
这一天,凌杰坐在大厅里练字,海澜在一边研磨。
海澜道:“公子,你的书法越来越精湛了。”
凌杰道:“一般般了。闲来无聊,没什么事可以做。”
海澜一边研磨一边道:“梅妃倒台,群臣拜见。公子都不出见见?趁机结交一番朝中大臣,此乃良机。”
凌杰哼了一声:“海澜,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我的行事风格。我素来谨慎。而夏皇最厌烦朝臣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后宫干政。梅妃就是犯了夏皇的大忌,才会倒台。如果我这个时候开门接见朝臣达官显赫的话,我不就也犯了夏皇的忌讳么?”
海澜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道:“是我不够谨慎。”
凌杰放下毛笔,道:“接下来我们要低调一段时间。梅妃倒台,靠魏国公和魏书失去后宫的支持,在前朝也就没什么根基了。不足为虑。这么一来,夏东王在中鼎的事情,夏皇恐怕也不太在了。要是夏东王在中鼎之地出现一个三长两短,也不是不能解释。”
海澜给凌杰竖起大拇指:“公子,你真的很厉害!这么轻松的就搬到了梅妃,让陛下跟着厌恶夏东王。为中鼎打开局面。”
凌杰沉声道:“把这里的一切,告诉白先生。她知道怎么做。”
海澜点点头。转身走了。
传讯,对海澜这样的高手来说,不是难事。
海澜走了,凌杰抚着怀里的银狐。
银狐道:“大哥,你确实挺猛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对手是夏皇,这天下早就是你的了。”
凌杰轻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是京都,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们。你别瞎说,不然老子都要被你给害死了。”
银狐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抒发一下心情么。”
凌杰道:“这个府邸虽然不错,但还是处于闹事。我不敢在这里打开封印修行,着实有点不爽啊。”
半步生之境!
对别人来说,只是半步生之境。
但对凌杰来说,足够抗衡刚进入生之境的强者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银狐道:“大哥,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查看帝国的实力么。修行这种事情,不必太着急了。你是天才,总会找到机会的。”
凌杰靠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他手里拿着一份卷宗。
这份卷宗被烧掉了一半。
卷宗出自这院子里的一处书房秘密夹子里。
那是吴明德留下来的东西。
凌杰越看越吃惊。
过了好一阵子,凌杰才收起卷宗:“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
银狐道:“外面都是达官显赫,你不是说不能去接见朝臣么?”
凌杰道:“我是明镜府的右侍郎,去接见一下明镜府和司天监的官员自然没事。这样还显得我积极办事。接见三法司的官员,是我的工作职责。夏皇不会起疑。”
……
司天监。
监正李无尘和少监磨砂还在下棋。
下到一半,李无尘忽然不下了。
磨砂道:“师父,你这是干嘛?”
李无尘道:“休息一下。”
磨砂不高兴了:“马上就要分胜负了。你这不是耍赖么。”
李无尘老脸一红:“你哪里看出要分胜负了?别瞎说。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件要紧的事情——凌杰这个人太危险了。你离他愿意远点。”
磨砂道:“他是你上司,你这样议论上司,太不道德了。”
李无尘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这一次的事情,我们都被凌杰给耍了。而且我们还偏偏说不得。否则,明镜府和司天监都会很危险,我们几个人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磨砂道:“你觉得李公公是凌杰杀的?”
李无尘道:“这还用说么?不过我也很佩服他。入京不到三天,就搬到了梅妃。不得了啊。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到这般的,我还几乎没怎么见过。”
磨砂道:“这梅妃也是倒霉,遇上凌杰这么一个硬茬。这一次,她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李无尘道:“你离他远点。否则,你迟早要被他连累……”
话还没说完,凌杰忽然从院子里面走了进来。
“监正,你居然敢妄议我。”
凌杰声音不大,颇有几分生气的模样。
李无尘连忙起身道歉。
凌杰上前搀扶,道:“自己人,不用客气。诶,这局棋怎么不下了。来来来,谁跟我我来下完。”
李无尘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磨砂在自己的白色棋子旁边坐了下来:“来,我和你下。”
凌杰仔细看扫了一眼,沉声道:“这白棋占尽优势,黑棋几乎无路可走。”
李无尘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几乎?黑棋已经输了好不好?”
凌杰一本正经的道:“我看未必。”
李无尘道:“右侍郎大人,你虽然是我的上级。但也不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凌杰道:“不如这样,我帮你下完这一盘。我如果赢了磨砂,那么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李无尘想都没想,直接道:“好。我答应你。”
凌杰坐下,开始和磨砂对弈。
李无尘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眼神里都充满了不置信。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逻辑走下去,凌杰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但有一个前提——磨砂必须正常发挥。
就这时候,凌杰用脚拨了拨磨砂的脚。
磨砂皱了皱眉头,看凌杰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凌杰咳嗽一声:“李无尘,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
李无尘摇头:“不去。”
凌杰严厉道:“我是你上级。”
李无尘道:“我知道你是上级,但我怕你作弊。”
凌杰一脸无语,又在桌子底下拨了拨磨砂的脚,咳嗽道:“磨砂,你知道我是月神宗的人吧?”
磨砂不以为然道:“我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凌杰道:“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我是个疯狂的人,给我个面子不行吗?”
这话就很明显了。
磨砂好奇的看了凌杰一眼,随后摇头。
下着下着,李无尘发现情况不对了。
最后,凌杰居然赢了。
明明是输的局,居然赢了。
李无尘大喝:“磨砂,你这最后十几步棋走的明显不正常,你们在联合作弊。好啊。我真是白培养你这个弟子了。”
凌杰坐在位置上,很高兴的摊开双手:“李无尘,愿赌服输。你就别挣扎了。”
李无尘有苦说不出,老脸发红。
凌杰忽然道:“李无尘,我问你一件事——吴明德。到底摊上了什么大案?”
李无尘顿时脸色苍白,抱拳道:“请右侍郎不要再问了。这是禁词!”
凌杰大喝一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凌杰把案卷拿出来,递给李无尘:“这是我在吴明德房间里找到的。案卷被少了一半。另一半,关系到那个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