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凌杰之前就想问了。
只是迫于之前的实力太过弱小，感觉问了也是白问。
再说了，之前鬼月没说，也是因为凌杰实力太过弱小的缘故。
如今，凌杰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第三庆轮，配合解语花这个辅助师爆发的战斗力，甚至可能硬抗第五庆轮的绝世强者。
如此实力，有资格问了吧？
然而，凌杰发现自己想多了。
鬼月轻轻咳嗽两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凌杰，你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现在问这样的问题对你没有任何意义。相反，有百害而无一利。”
凌杰面色十分尴尬。
都达到了这个实力了，还没资格问么？
凌杰琢磨着，小姨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认为自己只是第三庆轮？
是否要明说自己拥有抵抗第五庆轮强者的实力？
就这时候，鬼月开口道：“凌杰，我知道你现在拥有勉强抗衡一般第五庆轮的实力。但这样的实力在月司殿面前，远远还不够看的。”
凌杰目瞪口呆：“这都还不够看么？那要达到何等地步才能看？”
鬼月道：“你要知道，月司殿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大夏帝国。而是光明神殿。这两者，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你要想知道月司殿的实力，至少也要等你拥有对抗大夏帝国的实力。”
凌杰脸色通红。
尴尬了。
不过凌杰更吃惊的是鬼月提的这个条件——拥有对抗大夏帝国的实力，才配得上了解月司殿的实力？
这……是不是太苛刻了？
不等凌杰发问，鬼月大祭司道：“凌杰，光明神殿和大夏帝国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光明神殿是神的层次。这是东方世界最强的物种。你若没有抗衡大夏帝国的实力，对抗光明神殿就只是一句空话。”
这话对凌杰冲击很强！
鬼月大祭司在凌杰心中已经是神人一般的存在了。
连妙善和大夏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鬼月大祭司都不以为然。
可……她对光明神殿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恐怖如斯！
凌杰只觉自己对光明神殿的强大，估测不足。
不过到现在为止，凌杰所接触的也不过是秦川圣殿而已。从来没接触过真正的光明神殿。
它到底有多么可怕？
凌杰心中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鬼月大祭司仿佛看出了凌杰的想法，当下轻声道：“凌杰，光明神殿不是一般的存在。你现在的些许成就，放在凡人世界还可以，但是对于神来说，你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千万，千万不要低估光明神殿！”
凌杰深吸了一口气：“小姨，照你这么一说，光明神殿是神。凡人都不可能对抗。我需要成长到什么地步，才可以勉强去对抗光明神殿呢？”
鬼月大祭司道：“至少要接近淬炼出所有的庆轮吧。这个时候你才会对光明神殿有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
凌杰不再多问了，坐在位置上干喝茶。
鬼月大祭司仿佛看穿了凌杰的想法，当下轻笑道：“凌杰，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凌杰本来还想问问大天启的事情。但看鬼月的态度，凌杰估摸着已经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就算问了，得到的回答也不过是那一句话——你好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既然如此，何必多问呢？
凌杰放下了心中的诸多执念和疑问。很宁静的坐在鬼月身边，嘘寒问暖。询问鬼月的身体情况等等。很快凌杰就发现，鬼月似乎不太喜欢言及她自己的身体问题。
凌杰所关心的东西，她似乎都不怎么关心。
过了片刻时间，鬼月忽然显得十分疲劳，冲凌杰挥挥手：“凌杰，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在黄泉海玩玩。可以好好浏览一下这片空间。至于外面的事情，我给你透个底，给你吃个定心丸——只要月司殿的人不主动找你，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多谢小姨。我扶你下去休息吧。”凌杰十分感动，上前就要搀扶这位小姨。
“不用了，你自己去玩。”鬼月回收拒绝。不给凌杰反驳的机会，直接走了。
看着鬼月大祭司远去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
不知为何，凌杰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揪心。
心痛如刀绞！
“小姨，多年来你承受着外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也承当着外人无法想象的重担。而这一切，本来应该由我来扛的啊。”
凌杰喃喃自语，眼睛都有几分湿润。
他捏紧拳头，一字一句的道：“小姨，我一定会尽快的成长起来。和你一起分担。把这一切原本属于我的重责。扛起来！”
凌杰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笃定，决绝。
许久后，少年才缓过神来，冲鬼月离开的方向深深抱拳行礼：“小姨，你多保重。希望下次再来见你的时候。我已经能够为你分担这一切了。”
如何才能帮助鬼月大祭司分担这一切？
如她所言，淬炼出几乎所有的庆轮。
离开黄泉海的时候，凌杰的心情沉重了很多。
一路上，凌杰思考了很多问题。
银狐趴在凌杰的肩膀上，看到凌杰一脸的不开心，多少有点心疼，忍不住安慰道：“大哥，你干嘛这么愁眉苦脸？”
凌杰道：“小银，见过小姨之后，我发现之前的我，过于渺小了。也把很多问题想简单了。一直以来，我的目光都盯着大夏帝国。很少去在意它背后的光明神殿。”
“现在我才知道。相比大夏帝国。光明神殿才是那个最可怕的存在。”
凌杰轻轻的说着。
银狐道：“大哥，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你修炼至今才多少年？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你现在就想对抗光明神殿，也太天真了。”
凌杰挠了挠头，苦笑道：“你说的也颇有道理。诶，先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实力。这才是根本。走了，回去。”
告别黄泉海，重新从恶灵空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凌杰回到了云岚的住处。
此刻仍旧是深夜时间，云岚早早的在休息。
但经历过这一次黄泉海之行。凌杰的心态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还没搞清楚月司殿的真正实力，但凌杰已经知道，国师妙善上师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回归朝堂，并不会伴随太大的风险。
当晚，凌杰见了相国大人岳东楼。
凌杰并未实话实说，而是隐瞒了事实真相。冲岳东楼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秦川圣殿一再不表态。也不待见自己。
听了这花，岳东楼的情绪大变，十分失望。整个人都仿佛遭到了重击，一下子变得苍老了很多。
而凌杰连夜再次面见圣姑，大裁决和妙音三个人。
凌杰告诉了他们自己的答案——回朝堂。
凌杰淡然没说鬼月大祭司的事情。只是强硬表态自己应该回到朝堂。和秦川圣殿里应外合，这才是最好的方案。
大伙儿虽然担心凌杰，但很敬佩凌杰做出的决定。
最后大家一致支持凌杰。
……
三天之后，大裁决终于出面，见了夏正歌岳东楼，阡陌和朱铁成等人。
这算是他们进入秦川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谈。
和谈的内容，却让夏正歌岳东楼十分失望。
大裁决表示——圣姑和圣王修炼走火入魔，生死未卜。暂时没办法和谈。所以大裁决本身也不好代替圣姑圣王做出决定。
但，秦川圣殿是有诚意和谈的。
为此，秦川圣殿愿意释放凌杰和夏岩两个人质。让他们回归朝廷，以此向陛下表明和谈的诚意。至于夏正歌他们，大裁决希望他们在秦川多住几天。只要圣姑和圣王的伤势稍许好转，立刻完成和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正歌和岳东楼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当日谈判就以这一份草稿作为结局。
1、秦川圣殿释放人质凌杰和夏岩，让他们回归朝堂。表明和谈诚意。
2、夏正歌岳东楼和阡陌等人继续留在秦川，等圣姑和圣王伤势稍许恢复，完成和谈。
所有的安排都合情合理。
大家的情绪也都十分稳定。
翌日清晨，大裁决大张旗鼓的释放凌杰和夏岩，并且亲自送他们离开秦川圣殿。大夏帝国这边的四个和谈钦差大臣。岳东楼夏正歌等人也都出门相送。
看着凌杰离开的背影，岳东楼心中忽然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最早的时候，岳东楼就和凌杰一起进入秦川在东岳城外和谈，一路走过来，他和经历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如今看着凌杰风风光光的回归朝廷，而他却还要留在这里，随时都可能背锅。
这种落差，让岳东楼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不成我真的做错了？当初应该和凌杰一样主动留下来做人质？”
岳东楼心里暗暗的琢磨着：“这一次的选择做错了，可能就因此错过了一生的机会。凌杰啊凌杰，如果事情真如同我预测的那样。那么，你这个家伙，简直神了。”
岳东楼隐约的感觉到，凌杰没那么简单。
事实上，结果和他预测的最坏的情况几乎一样。
他，一代丞相，因为做错了一次选择。结果错付一生。
秦川，对很多朝堂之上的顶级大佬来说都是深坑，魔障。
但对凌杰进来说，却是登高平步的垫脚石。
一次做错，一生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