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凡来的很快,几乎距离很远,就听到他跑车的轰鸣声。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微微皱眉,然后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的身上,见我的鞋子丢了,直接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男女有别,只能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人生中的最后一点温暖。
虽然这个男人,曾经让我痛彻心扉,让我差点跌入地狱,但至少,他现在对我是好的,还是关心着我的,这就够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回酒店,被同事看到不一定会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所以梁羽凡带我去他们梁家在附近的别墅。
房子有请专门的人打扫看护,所以里面很干净,几乎看不出没人入住,他抱着我上了二楼,把我放在房间的床上,起身去找医药箱。
我的脸,确实是被舅父的手划破了,就连手臂上也是一道道的划痕,梁羽凡小心翼翼地为我清洗伤口,动作很轻,很柔,像是一个专家在修复千年前不小心破碎的宝物。
“疼吗?”他蹲在地上,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垂着头看他,忽然想起自己被他抛弃时的样子,半死不活,痛苦折磨,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也许是情绪崩溃吧,我突然把他推开,歇斯底里地向他嘶吼:“我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些年,我活得还不够累,不够辛苦吗?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还要欺负我,是不是想逼着我死才甘心啊……”
梁羽凡猝不及防,被我推着跌坐在地上,他仰头望着我,看着我情绪失控的大哭,然后站起来抱我。
我推开了他几下,他还是过来,最后我也没力气了,只能让他抱着,依靠着他的怀抱大哭。
或许,我真正讨厌怨恨的人,并不是梁羽凡,而是我自己吧。
毕竟感情是我自己的,折磨也是我自己的,离开他以后,我也可以选择潇洒放手,痛痛快快的活下去,可我没有,宁愿抱着那些往事,那些回忆,沉沦,堕落,装作自己是一个受害者的样子,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我抱着他哭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恍惚听到梁羽凡的电话铃声——
“我能在哪儿,当然是在家里,怎么了?”
我猜,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徐蓓蕾吧。
“明天啊,明天估计没有时间,我公司事情很忙,那……后天吧,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
男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着爱你,在乎你,一转身,却又可以跟其他的女人甜言蜜语,丝毫不记得对你说过的话。
可是,如果还愿意哄骗的话,说明,他终究还是在乎徐蓓蕾,怕她会有误会的吧。
又跟徐蓓蕾说了一会儿,他才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理他,他擒着我的下颌,逼着我对视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告诉我。”
我负气地挣开,把他往后推了一下,直接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作出要睡觉的样子:“出去。”
“陌陌……”梁羽凡似乎还想解释什么,但见我一副始终不愿理他的样子,最终只能说了一句:“那你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