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凡这个厚脸皮,直到第二天,我还在怨念他故意耍我的事情。
工作接近到尾声,基本可以确定下来,我也终于有时间回家,其实对于回家这件事,我有点犹豫,甚至有些害怕。
回想起记忆中,那个只知道喝醉酒打女人的爸爸,以及整天混在别人家里打牌赌博,不问家事的妈妈,还有一个二十几岁还不出去工作,就喜欢躺在家里玩手机电脑的弟弟,那个家,对我来说,就变成了地狱一样的存在。
从很久以前,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甚至在高中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开始盘算我的婚事,想着怎么把我嫁给别人,好赚取礼金。
是我一直在坚持,才考上大学,从大学毕业,因为供我读书念大学这件事,爸爸妈妈跟我吵了很多次,他们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因为,迟早有一天要嫁人的,嫁了人,就不是他们家的人,在大学里的那笔费用,是他们本没有必要负责的支出。
曾经也放过狠话,说工作以后会挣钱还给他们,然后跟他们恩断义绝,再也不会有所往来。
尽管这些年来,我给他们的钱,已经远远超出了把我养大的这笔费用,但,亲情毕竟是亲情,总有些割舍不掉的感情。
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我从商场里买了很多东西,坐车回到那个记忆中的小县城。
那时候,爸爸一如既往的,在隔壁叔叔家喝酒,而妈妈,则在门口的大树下,跟人打牌,见到我回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拎着东西站在树下,看着妈妈打完最后一局,站起身让弟弟去隔壁把爸爸叫回来,才总算回到家。
爸爸喝醉了,被妈妈骂了几句,就酒气上头,差点打起来,最后在邻居的拉扯下,才跌跌撞撞地回房间睡觉。
而妈妈则坐在门口,跟邻居们哭诉自己这些年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拉扯大我和弟弟两个人,还要跟一个没用的酒鬼生活一辈子。
司空见惯的事情,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句,我也不想再听,转身回隔壁的房间,打开门发现弟弟坐在船上看手机,见到我进来,才讪讪地站起来,说了一句:“姐,你回来了。”
说实话,这一句听着有点心酸,因为从回到家,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个跟我说‘回来了’的人。
我嗯了一声,侧过身,强忍着眼泪说:“我给你买了衣服,鞋子,哦,你手机也该换了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就买了最近年轻人都喜欢的那个牌子,待会儿出去看看吧,不喜欢的话,明天再去换别的款式。”
弟弟答应了一声,我又问:“你中午饭吃了吗?”
弟弟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爸爸一直在隔壁喝酒,叫我过去,我没过去的,妈妈在打牌,一直没时间……”
我微微苦笑,虽然从尚城赶回家里,已经筋疲力竭,但只能说:“我先去做饭吧,做好了再叫你。”
转身正要出去,却又被弟弟叫住了:“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开口:“你能给我五千块钱吗,我想买一台电脑。”
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说:“那个键盘不太好用了,有点不方便。”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桌子上全是一些游戏的海报手办,乱七八糟的,我也看不懂,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物品。
也不想再过问什么,叹了口气,说:“好,我明天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