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断断，朝霞晚间；换去青雀黄龙之袖，套得梅花牡丹之枕头。
……
第二十一章嗷嗷待哺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全寺的僧人都来看丑八怪师叔生的漂亮女儿，幸好，悲喜早有准备，昨夜里，用子休的绣花枕头套，给子心缝了一套小衣裳，看着还真像是百姓家的娃。
方丈室内人声鼎沸。子休担当起了证人及义务讲解员的工作。
一天下来，兴奋劲消失，疲劳度不亚与练功。
还没缓过劲来，方丈又交给子休一项任务——照顾子心的起居，还额外批准子休可以与方丈同寝入眠。
这份荣耀对其他弟子来说是一份羡慕，但对子休来说，是有苦道不出。
子心这个小魔女一到晚上就闹。不是黑白颠倒不肯睡觉，而是饿的。
白天还好，一到点，给她喝羊奶就成；可是晚上她动不动地要喝，让子休受不了了。那个饿相，将碗整个用小粉舌头清洗一圈还不够，还吸着勺柄不放，就因为那柄整天地浸泡在香味中，已全身通香。
一个七岁的小孩，本应一头倒下睡到天亮，可是他却享不了这个福。这水是香了可它不耐饥呀。子心一饿，就哭，你就得哄她，给她喝，要不然吵得师父睡不了觉他就得挨师父的揍。
于是，子休歪脑筋一拐，瞒着师父，偷偷地往子心的嘴里塞米饭。这米饭还是他吃晚饭时藏在袖子里带出来的。不过，米饭风干了，发硬，子心小嘴巴嚼动几下就毫不客气地给吐了出来。有一回，被师父发现了，害得他又挨了师父一顿骂。
后来，子休干脆将米饭含在自己嘴里含糊了，嚼稀了，对着嘴喂给子心吃。这一招还真灵，子心再没吐出来过，还一觉睡到大天亮。不过她见着子休，就凑上嘴去讨食吃。师兄们为此取笑子休有了个小老婆大人。
哼。只要晚上能睡个通宵，子休才不管这些呢。
窗外的天，又蒙蒙而亮……
子休得准备子心喝的早餐奶了。
这个懒，偷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晚上睡得香，早上起得早。每天一大早就在院外嘻哈，嘻哈地练功。等时辰一到，他还能让子休睡安稳了？一勺子冷水下去，让你蹿到屋顶上。
不过，子休机灵着呢，他晚上就搂着子心睡。嘿嘿，这样师父一揭被子，他也不敢一勺子冷水泼下来。
羊奶是子心每天必喝品，但要是那天母羊不高兴了，他就得不到羊奶，他就得挨骂。
为了小魔女的口粮，他还得想着法子逗母羊下奶。
唉，‘醉沙’怎么也没办法练成。早知道就不把这讨厌的公主拖回来了，让河神收了她去。
子休嘴里抱怨着，双手不停搓揉的母羊下垂的脂肪组织。
母羊不耐烦地咩咩直叫，一会儿踢腿，一会儿躲到墙角。
“子休，你在嘀咕什么呀？什么公猪公猪的，你这儿只有羊，没有猪，而且还都是母的，没有公的。哈哈哈。”子息从山上砍完柴禾回来，路过羊圈时，听到了子休的嘀咕声。
他走过去，蹲在子休身旁逗笑道：“又在给你老婆做早饭哪。啧、啧、啧，大丈夫这身上的担子可真重啊，辛苦，辛苦！”
“就那么个不会说话，不会走的小魔女。切，你要喜欢，你拿去。”子休将母羊二只巨大的奶眼对准子息，一挤。
母羊胸腔内积压已久的激流顿时喷薄而出。
“喂，子休你！”子息跳起来已晚，脸上全是腥腥的羊奶，“好啊，你敢对付我。看我怎么欺负你老婆。哈哈哈哈，我现在就让你老婆给我舔干净了。你等着。”
“喂，别跑！等等我！”子休站起来，又蹲下，在母羊的身上乱捏一通，不管有无杂质，接上一勺子，就拔腿去追子息。
这勺中的羊奶被晃得稀哩哗啦。
“子息，别跑。”
“来呀，来呀，来追我呀。”
“你腿长，你了不起吗？”
可腿长，这速度就是比子休快。眼看子息就要冲入卧室。子休急了，将手中的勺子向子息砸了过去。
“咚！”
勺子不偏不倚砸在子息的后脑上。这会，子息连后背都湿了。他被子休气呼呼地模样给吓愣了：“你干吗呀，不就是开个玩笑，用得着这么上火吗？”
子休冲上去，双手拦住房门道：“你不能进去。”
“不进就不进。”子息嘴上说着不进，身形一闪，从子休的侧边给溜了过去。子休伸手抓住子息的腰，拼命往外拖。子息右手叩住子休的右手，反背一拧；子休左手从自己腰间穿过，点住对方的脐穴；子息一难受，手一松；子休当即以右肘尖猛击其肋部；子息向后一闪，由后锁住子休的颈部；子休抬脚用力踩子息的脚尖。
“啊——臭蛋。你踩到我的伤口了。”子息抱着自己的脚跳着。
子休这才注意到子息的赤着脚的脚趾在出血。他问道：“它是怎么啦？”
“砍柴时，让荆棘给割的。本来好了，又让你给踩裂了。”子息按着伤口呼哧呼哧地吹着。
“你等着。”子休转身跑开。
不一会，他又折身回来，手中多了一把香灰。他抓起子息的脚，一香灰按上去，然后用布条给包扎了一下。拍拍手道：“好了。”
子息搂着子休道：“好兄弟。”
子休嘿嘿一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子息点点头，认真地道：“好，有难同当。告诉我吧，你把子心怎么了。师兄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
子休一听，倒退三步，惊讶地道：“师兄，你知道了？”
子息摇摇头道：“看你这紧张兮兮样，是人都知道，子心肯定有事。说吧，你把她怎么了。”
子休将子息拉进屋子，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子心道：“也没什么，就是怕她尿了，弄脏裤子，我将底座给拆了。”
“你什么意思？”子息不理解。
子休又指着椅子下的一只脸盆道：“呶，全尿里面了。”
子息这才看明白。原来，穿着开档裤的子心是坐在空板框架的椅子上，下面接着一只脸盆，屎尿全在这里面。
子息解开绑着子心的绳子，责备子休道：“她这么小，你不怕她长久这样坐着，对腰不好吗？”
“也没坐多久，我就出去时，才让她这样坐。”子休耸耸肩道。
“你一天出去几回？”
“三餐饭，二次练功，一次放羊。”子休数着手指道。
“这还叫没多久？反过来，你也就子心三餐饭时，陪在她身边。你这是虐待。我要告诉师父去。”子息生气地道，“你太没责任心了。”
“喂，等等。”子休一把拉住子息，乞求道，“我下次改还不行吗？可千万不能告诉师父。要不然，我可就悲剧了。”
悲喜对没有责任心的人惩罚是非常严厉的。子休可不想受罚。他仰着脖子道：“你说过要有难同当的。说话要算数。”
“这——”子息被问住了，他想了想道，“你要保证以后不虐待子心，这回我就当没看见。”
“好。一言为定。”两害相权择其轻，子休答应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