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哪家的孩子,敢无故伤人!”
傅瑾寒恨不得生剥皮肉,可是瞥眼见到顾安好的手正在不断向外奔腾涌出的献血,惊惶袭上心头,再也顾不得男孩子,一把扔下他,大踏步跑到顾安好身边。
“好好,你怎么样?”眉头紧蹙,见献血止不住地流淌,地上已经成了河,顾安好也已经疼痛得只顾隐忍,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发出低低的惊呼声,有人提醒:“快去找医生!”
一把横抱起顾安好,傅瑾寒风一样越过人群,来到虞令城的办公室。
虞令城见到顾安好的伤口,眉心蹙了一蹙,一边去拿纱布,一边嗔怪傅瑾寒,“你怎么会允许你的心上人受这么重的伤?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少废话!”傅瑾寒打断他的唠唠叨叨,“快点进行止血,再磨蹭一会儿,什么投资不投资,根本想都别想!”
虞令城终于止住了话头,帮助顾安好止血、涂抹药物和包扎。
终于,一切将要进行完毕,虞令城又要做一个完美的结局,为顾安好的包扎做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时,被傅瑾寒忍无可忍一把扯开,“我来。”
虞令城不情不愿地说:“你怎么会包扎?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包扎技术是一流的吗,还这么不信任我,真让人伤心……”
傅瑾寒单膝跪在顾安好身前,为她细心包扎着纱布。
顾安好疼痛暂缓,看着傅瑾寒这么近距离地为她做着这份工作,体贴入微的样子再次让她的心防彻底崩塌,心底的柔软如同洪水一样将她淹没,她忍不住抽噎了两声,呼叫出声,“瑾寒……”
手上一顿,傅瑾寒抬头,嗔怪地说:“要说你几遍你才可能放在心里?一连两次发生事故,你今天是要作死的节奏吗?”
顾安好知道,这是温柔的嗔怪,她不怪他,反而觉到了温暖。
终于,她坚定了一个心念,她决定不可以帮助别人陷害他!即使是为了森森!
“瑾寒,我有话想对你说。”顾安好期期艾艾地再次启口。
为顾安好做好最后一个结,傅瑾寒盯住顾安好的眸子,“什么话?我在听。”
四目交织,无尽的情愫在其中流转荡漾,傅瑾寒沉稳耐心,等待着顾安好启口说出心里的话。
一旁的虞令城也同样感受到这份强烈的浓情蜜意,无意做夹心饼干,走到门前说:“我去视察一下病房里的病人,你们慢慢聊。”走了出去。
这是自从顾安好搬回傅子宸的别墅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一时间,却有些莫名的尴尬。
傅瑾寒定定望着顾安好,并不启口,他要听到在他的眼神鄙视下,所吐露的最为真实的言语。
终于,顾安好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轻启朱唇,“瑾寒,我如果说,我和森森是被傅子宸胁迫,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和儿子,你会不会相信?”
傅瑾寒的深沉如墨,幽幽如潭的眸子,终于涌出一抹久违的光彩,声音也不知不觉中轻柔了许多,“我信,因为我一开始便认为是如此,只能说,我猜的果然没有错。”
手不自禁地放上顾安好的头,那骨节分明、坚定有力的大手,却难得在轻柔地抚摸,让顾安好忍不住心生甜蜜的悸动。
她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傅子宸所有的计划。
当提到傅子宸欲要使森森为人质,让她神不知鬼不觉中陷害傅瑾寒,甚至秘密加害傅父,以夺取所有的傅家遗产,傅瑾寒的瞳孔已经转为通红,睚眦欲裂中攥紧铁拳,似乎恨不得立即铲除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让他再无逞强斗狠之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一次次地饶恕过他,可是对方却变本加厉,一次次反过头来触碰他的底线!
顾安好讲述完这一切,胸口的重石终于消失大半,只剩下对于森森命运的担心。
“瑾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森森,他现在在傅子宸的手里,我真的好害怕他会对森森不利!”激动中,顾安好眼眶越发通红,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忐忑不安。
“即使现在可以救出森森,可是将来,我们可能躲避过他的耳目吗?总有一天,他会来报复我们,他不可能放过我和森森!”
孤苦无助地说着,顾安好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可是我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就连你,作为他的兄弟,也不可能动他一个指头。瑾寒,我真的很无助……”
傅瑾寒见到顾安好再也没有昔日的倔强和坚强,梨花带雨中透着女人的娇柔无力,走投无路的孤苦绝望。
一股柔情涌出心头,他蓦地想要保护她,仿佛慈父守护自己的幼鸟,不忍心见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他将脸凑过去,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含情脉脉地盯住她,为她吻去脸颊上的如同断线的珠玉,不断滑落的泪滴。
“傻瓜,你真的以为那个男人这么高高在上,只手遮天,没有人可以动得了他?那你真的太小瞧了我。”
傅瑾寒的话语令顾安好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因为经过泪水的冲刷,而愈发晶莹剔透的眼眸来看向他。
她小心翼翼地启口,“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对抗他?”
傅瑾寒莞尔,忍不住在她娇软诱惑的红唇上啄了一会儿,又为她啄去脸颊上停留的莹莹泪痕,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她,手却又不由自主抚摸上她因为羞涩而飞红满布,因为希望而有了神采的姣好美丽的脸颊。
“为了让父亲不至于再受到打击,你暂且不要按照傅子宸的来做。我们完全可以来一场完美的反间计,不战而屈人之兵。”
傅瑾寒仿佛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让顾安好不禁为之征服和倾倒。
傅瑾寒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傲然的自信,凌然威慑的气势,“你今天回去,对傅子宸这样说……以后的事情,你尽管顺其自然就是。过不了多久,他傅子宸再也动不了你们一根寒毛!我要让他进入回身乏术的境地,自己去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顾安好登时欣慰,所有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的重石统统消失不见。
她本该知道,他是最可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