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凑到顾安好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啊,听奶奶一句劝,生活里你得懂得珍惜,不然错过了,你就覆水难收啊!”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老太太继续摇头叹息着,缓缓走了出去。
顾安好从凝怔中反应过来,立即冲出去,“奶奶,我送您下去!”
等到从楼下回来,发现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如狼似虎用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森森开心地笑着,“妈妈,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傅瑾寒的脸色依旧冷硬如石,但是目光中尽是贪婪饱腹的欲望,嘴里不停地咀嚼和吞咽着。
似乎这是为他特地准备的晚餐,他吃得理所当然,适才的一幕冲突,根本没有发生过……
顾安好彻底崩溃,她翻了翻白眼,进入了卧室,将卧室门无情地锁住。
客厅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用眼神做着交流。
“出师不利?”
“不,你没看到你妈妈没有赶我们走吗?说明我们还有机会!”
“可是,今晚我们估计见不到妈妈了……”
“待会儿你去自己的屋里睡觉,妈妈的屋子,我进得去。”
“……”
用完了晚餐,傅瑾寒破天荒地,第一次去洗了碗。
森森做他的帮手,结果发现,森森竟然比傅瑾寒还要洗得纯熟,在这方面笨手笨脚的傅瑾寒,只好将打扫清洁的任务,全部交给了森森。
森森做得很开心,因为妈妈见到爸爸心意诚恳,肯定会原谅他,重新回去他们的家!
打扫完毕,森森自动跑到小屋子里面,打手势让傅瑾寒偷偷溜进隔壁的屋子,随即合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这间房子既然由傅瑾寒命人装修改装过,那么他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出入任何想要出入的地方。
顾安好却显然忘记了这一点。
趴在卧室床铺上,顾安好继续在凄凄惨惨戚戚的漩涡里打着转,满心复杂。
一双手突兀地环绕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继而,庞然的身躯压了下来,缓缓地从背后将她牢牢地箍住。
她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放开我……”
她攥紧了手,直到现在才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决绝。
男人沉沉的呼吸绕在她的身后,仿佛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她眼角一酸,竟感觉到了想念。
“傅瑾寒……”她低低地出声。
傅瑾寒无言,轻轻地吻着她的后脖,连绵至她的脸。
直至吻到她脸上的咸味,才缓缓停下。
对上她眼中扑簌簌滑落的泪水,心口猛然一涩。
难道同他亲密,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了吗?
有种她仿佛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他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仿佛抓着游木。
只有这样抱着她,他才会感觉到真实。
“所以,你爱上了别人,是不是?”
顾安好默。她也明白,自己这样离开,是冲动。但是陈慧慧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她想要问,但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她无言,眼泪忍不住赢在眼眶,却是倔强的不让它落下。
见她不回答,以为她是默认,傅瑾寒心头一慌:“好好……”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的。”她轻轻地开口,转过身,将他抱住,缓缓地环过他的腰际。
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徘徊,她闭上眼,心里起起伏伏,却是有点茫然。
或许,她更该相信他一些?
但是,那些不堪的照片却仿佛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看到证据之后,会心如止水,她也会不安,也会慌乱。想到这里,她抱着他,忍不住更紧了几分。
“好好……”
“瑾寒,抱抱我……”她低声道。
或许在这一刻,她才会感觉到一丝安宁。
闻言,他努力地抱着她,仿佛要使劲全力将她留住。
空气里,多了一丝温暖,但同样,也多了几分复杂。
一夜无梦。
翌日,喝了一些治疗发烧的药物,顾安好拖着虚弱无力的病体,强装振作,去机场送了柳菁菁。
这一番分离,自然又是一场依依不舍。
不过因为前来礼送他们的人不在少数,柳菁菁也只是拍了拍顾安好的手,用深沉的目光对她进行了鼓励,其他的言语两人心知肚明,自不必多说。
回来后,顾安好开始认真思索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到底,她也没有勇气回去傅家。
一个电话,适时地打了过来。
“安好,是我。”是天语制作人江越。
“江制作人,找我有什么事?”顾安好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傅氏旗下的天语,隐隐的,她很抵触回去。
“是这样的安好,你已经许久没有回来公司正式工作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继续回来工作?我们天语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江越恳切的话语,却没有丝毫打动顾安好。
经历了菁菁的事情,她在想,或许,有些事情该做些改变。
她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制作人,你看我可不可以和天语解除合同……”
“什么?你在说笑是不是顾小姐?不傅夫人?”江越显然很激动,“我们明明已经签订了三年的合约,如果你想要毁约,需要付出三倍的违约金的,你知不知道!”
顾安好却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三倍的违约金吗?那是多少?”
“一亿元。”
这个冰冷的数字,横亘在顾安好的面前。如果不是夺回了顾建华的遗产,恐怕顾安好也没有这样的资格,能够在一番艰难的徘徊犹豫后,吐出一个“好”字。
江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傅夫人,我真搞不懂你,你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说完,挂断了电话。
最捉摸不透吗?当然,因为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
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原地踏步。
陈慧慧的事情不断地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需要其他事情,让她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她并不想,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
或许,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她经历了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