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宸依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不是心虚，是心疼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失去了所有。
然而他到现在心里的执念还是没变，于是继续补充：
“当时我正忙着公司的事没顾上你，可芊芊，你该知道，你走了其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然你留在海城要怎么样？”
“那时，我也是小鱼小虾，你能期望我们两个人在资本市场掀起多大的风浪？”
白芊芊心里越来越冷。
这是她没想到过的情况。
甚至从来没意识到海城的情况会有这么遭。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蹿进她脑海里，于是她瞪大眼睛问：
“难道你事先知道白氏集团要破产？你知道什么，楚天宸，你肯定还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
楚天宸伸胳膊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说：
“我不确定，当时也没有能力，但是芊芊，你该相信我，白氏集团被我收购过来，要好过落在任何一个人手里。”
白芊芊趴在他胸口，突然问：
“所以那时候你找到小洛儿，你答应照顾她，也跟白氏集团有关？”
深眸慢慢睁开，楚天宸淡淡地看着她，坦白地回答：
“是。”
白芊芊深吸气，整个人软在她怀里。
原来造成这一切的，其实是父亲亲自创办的白氏集团。
然后她更心惊地问：
“那么我父亲的死——”
楚天宸悠悠地回答：
“我还没查出来，不过从来没放弃，芊芊——如果这是阴谋，那么幕后推手一定是目前我们惹不起的人，所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听爷爷的话了？”
他的神情很疲惫，但眼神执着却坦荡地看着她，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颊，继续轻声恳求：
“我不怕累，就是怕追不上你，芊芊——你别让我追太久，可不可以？”
这男人几乎放下了平时所有的姿态，轻轻搂着她。
说着，求着。
白芊芊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他其实承受着这么大压力。
她的眼里有泪，重重地点头：
“我以为不问你之前的事，就是对你最好的掩饰，不让我自己接触到那些恨，我不想恨你——没想到其实你才是为我们家付出最多的。”
“可我还没查出什么结果，芊芊，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很尽力，给我时间，以后一定能查出真相，你父亲不会白死。”
心湖里的冰完全融化，白芊芊知道这次她再也恨不起来了。
她不能把自己家的事强加到他头上。
他说的句句在理，情理之中，不由她不信——
或许她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替他开脱了不少。
至于那个无意中失去的孩子，她只能抱歉。
她真的没办法再执意拒绝他。
她第一次知道，他其实过得那么苦。
没有人说，也没有人理解，甚至她这个当事人都在一直误会他。
有点后悔。
为什么之前那么对他。
白芊芊吸吸鼻子，轻声问：
“我帮你做剩下的工作，以后的事我们一起面对，楚天宸，你不再是一个人。”
他欣慰地点头，把她搂得更紧：
“芊芊谢谢你，本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你才会听我说；而且即便是我说了，也没把握你能相信我，现在我感觉很幸运，因为你信我。”
“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为白氏集团奔波，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么多，楚天宸你真傻。”
他摇头，淡淡地反驳：
“是幸运，如果不遇到你，我大概还过着没有目标的日子，会沉沦，会随波逐流，遇到你就想靠近，想听你弹琴，想看你笑，后来就想保护你——”
“你知道吗，心理学家说爱情产生在不经意之间，一旦有了就很强烈，我用了一年时间来确认那是不是爱情，虽然到现在没有答案，但芊芊——我说出不来，你感受到了没？”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不带情绪，却字字清晰地流入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