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力气不够，楚天宸手疾眼快地把她扶起来，在身后垫了枕头。
他端了粥要喂她，她转头拒绝：
“我自己来，不习惯这样吃东西。”
白芊芊虽然精神不错，表情也算是友好，可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浓浓的疏离。
他忍着，看她一口口吃东西。
拿了纸巾帮她擦嘴巴，听着她礼貌地说“谢谢”。
一碗粥喝完，她很满足地说：
“吃饱了。”
男人冷着脸把碗放回去，很快回来看着她。
白芊芊抿了抿唇，看着吊水马上打完，轻声提醒：
“水快打完了。”
楚天宸回神，淡淡地点头应下，眼睛盯着管子，细心地等着最后几滴水打完，然后利落地起针。
白芊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只是一个字都没问。
意识到自己动作过于娴熟，楚天宸深吸气，一边把架子挪开一边解释：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都是自己来。”
白芊芊没怀疑，只是轻轻揉着手背上的药棉，很自然地开口：
“明天，我就回去住了，总在这边打扰，很过意不去。”
楚天宸皱眉，眼底闪过薄怒，但很快压下去，他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说：
“还是住在这里，你先别生气，不是说——你不是说张妈做饭好吃，不然你把张妈带走？”
她摇头：
“张妈怎么可能跟我走，其实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时间久了，矛盾会很激烈，楚天宸——我这个人挺倔的，可我没粗暴地改变别人，也希望不那么粗暴地被改变，你明白吗？”
默了几秒，楚天宸抬眼看她：
“必须要走？”
她很自然地点头。
他不甘心地追问一句：
“怎么才能不走？”
“别这么幼稚好吗，刚刚你也承认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别人，我不想两个人住在一起仅仅因为是低级的生理需要，你觉得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天宸重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现在就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狠狠亲她，狠狠要她，狠狠疼她。
可不知道一直在小心翼翼，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喉结窜动几下，艰难地吞了吞唾沫，接着说：
“你留下，我搬出去，总可以吧？”
看她还要拒绝，他深吸气，语气急促了一些：
“芊芊，我不想答应你。”
白芊芊：
“……”
抬眼看看他，白芊芊无所谓地弯了弯唇角，接着点点头，算是答应。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楚天宸明显松了口去，轻声说：
“等你好了，我再搬出去，可不可以？”
她低着头，没说话。
默了一会儿，楚天宸轻叹气，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悠悠地说：
“你休息，我去收拾东西。”
白芊芊抬头，淡淡地说：
“你，何必麻烦呢？”
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咬了咬牙沉声回答：
“我愿意让你麻烦。”
楚天宸慢慢走到门口，抓着门把手的时候步子一顿，背对着她站在门口问：
“你要有事，会不会打我电话？”
低头默了两秒，白芊芊轻声回答：
“会。”
他也低头默了两秒，终究开门，抬脚出去了。
房门关好的时候，白芊芊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在后面的枕头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焦点。
她觉得很累，却不知道该怎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