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海提起这事,就是一脸的后悔,重重打了一个嗨声!
“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唯独就只得一女,好在凤兰贴心,长得又不错,一直捧在手里娇惯着,当年这婚事就是我给订的,想着一个村的,我还能照料一二,结果那王氏,在外表现的一副和睦好相处的模样,当了婆婆竟背地里四处说媳妇坏话,当着面处处挑我女儿的过错!要不是日子过得压抑,她能结婚这么多年就生下虎娃一个孩子!丈夫半点疼媳妇的心都没有,女儿过得苦,我也不愿意她受罪,离了也好。”
别人的家事,他们不好插嘴,父亲总是会为女儿多着想的吧!
如今他们想换住处,也无处可安顿,只能暂呆在胡家,好在只是一晚!王虎意外落井的事,允风华知道赵靖轩不想插手,可她心中的好奇,驱使她想知道真相。
王家院子都是女人的哭声,婆婆的,媳妇的,王家老爷子的,唯独王栓柱的伤心少的很,站在那里只是沉默不语,偶尔还能像无事人一般招待一下来往的邻里!
孩子还小,不能入祖坟,他们准备停尸三日,在请个和尚回来超度一下,就将孩子火化了!
胡凤兰看着孩子小小的尸身,只是不停的哭,胡氏心疼女儿,一直劝着,“等明日家里的客人走了,就叫你爹去报官,孩子不能白死,怎么也得查出是谁干的!”
胡凤兰哭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点头。
“姑娘,你说那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伤心过度傻了,我怎么看不出他伤心呢?你看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清洛诧异不已。
小虎在旁边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么意外的打击,到了一定伤心的程度,的确流不出眼泪的,主要是因为心里还没有接受!当年我娘离开我的时候,我心里痛得不行,恨不得拿个刀劈开自已的胸膛才能喘口气,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哭不出来那滋味,比痛哭流涕更难受!他一定是和我一样!太伤心了!”
清洛点点头,“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你们男人的眼泪天生比女人少的原因吧!”
村里来的人家不少,死了孩子都同情,允风华看到个熟人,正是上坎住户孙婆子来送烧纸钱。
允风华拦着她打听,“大婶,我想打听一下,你可知道这家人家平日里人缘如何?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孙婆子摇头,“我在这村里住了三十年了,哪家的大事小事我都清楚,他们王家的男人都老实巴交,家里有祖上留下的二十亩良田,日子殷实着呢!家富裕人缘就好,起码为人处事的时候从来不抠!只是他们家世代单传,本就子嗣少,谁知道他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把这独苗害死了,这不是要老王家命吗!”
“额!”允风华陪着笑脸点点头,心中却纳罕!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什么。
“姑娘,我看你人心好,我和你说,这王家看着日子过得让人羡慕,可我却同情凤兰,她那婆婆,也不知道对她哪不满意,整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多亏我没姑娘,有我也不嫁进来!看着吧!孩子死了,他们早晚得分开!”
孙氏走了,留给允风华的信息就是王家婆媳不合,日子都是孩子在维系着,这种关系竟然全村人都知道。
允风华站在外院看到最初在村口争吵的那户刘家人,男子带着媳妇孩子来添纸火钱,胡凤兰看到他们进来,许是触动了伤心处,哭的更凶了。
王栓柱第一次脸上出现了第二种表情,愤怒!
允风华发现他拳头攥的紧紧的像是在隐忍,可能是他性格使然,虽然不喜欢刘家人到来,却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好,再没有其它表现!
到是王氏,从地上的铺团上起来,直接拿着笤帚就打了出去,“你们还敢来,要不是你们家孩子拿着破炮竹逗我孙子玩,他能掉进井里?滚!都滚!”
刘家媳妇见她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原本看似温婉,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这会也来了脾气!
“你少胡说,我儿子拿稀罕玩意陪你孙子玩,还有错了!他们俩个平时就在粘在一处,带着你孙子玩时,那会你怎么不嫌弃了?占便宜时偷着笑,吃了亏就骂人,你这婆子,还讲不讲理!”曹氏一边挡她的扫帚,一边回骂。
“你跟我讲理,我跟谁讲理去?你家孩子怎么没错,你说说看怎么没错了,不是他,我们孩子跑井边玩什么?就是他出的鬼主意,往桥上扔炮竹,往村民身上扔炮竹,只有他能干出的事,死的怎么不是你儿子!”
她这话骂得过份了,诅咒别人家孩子死,看不得别人好,曹氏当即疯了似的要和她往一处打。
这一幕允风华都看到了,让她意外的是,她男人之前和那么一群人吵架,都凶得天不怕不怕的,这次却拉着自己媳妇向院外走!
“行了,看看你什么样子,我们是来吊唁的,不是看你泼妇骂街的,丢人!”
说完,他媳妇和儿子都不管了,像似丢了他的人一般甩了袖子先行离去。
允风华心中腹诽,小声嘀咕着:“嘿呦,这么个野蛮人,竟然也会做人了?突然会做人起来?”
她的话,正好让一个路过的村民听到,乡下人,都爱说人是非,立即接口道:“会做什么人啊!还不是那胡氏长得好,刘长泊脾气暴躁,谁都不服,可就对女人客气!”
这话够犀利的,只对女人客气,却对自已媳妇教训有佳,看来这也不是个什么好男人。
村里的人恨不得都出动了,一波在河边修桥,干的热火朝天,一波到王家吊唁!走到哪都能看到人。她四处走走,见到有人聊家常就在身边听听,走了一大圈,没听到什么价值的内容,这会她出来的时间长了,赵靖轩找了过来。
“不是说不管了吗?你就这么大的好奇心?”
允风华理亏,却不想服软,“可是闲着也无事,孩子那么小,那么可怜,同为女人,我不过是觉得胡凤兰可怜想帮帮她吗!”
赵靖轩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不说她,拉着人就走,“走吧,带你出来就是散心的,天下可怜人多了,你一个人能管得过来吗?什么叫各司其职,这案子自有这地界的县太爷来管,这会我带你进山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