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知道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颜朝夕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多少知道一些。”徐老国公老神在在,并不因为颜朝夕的激动而激动。从他决定不杀颜朝夕和舒婉开始,就是打算告诉她们这一切了。
“当年,究竟是谁要害我父亲?”
“这我不知道。”老国公摇摇头,道:“事情确实如你们猜想的那样,当年,是远儿与舒家娃娃联系,后来你父亲知道后,干脆就大胆制定了一个让远儿卧底北芃的计划。”
“而且,因为温怡情的关系,这个计划,他们并没有告诉皇上。可是他们没想到,不光他们在联系北芃,京城同样还有其它的势力在联系北芃那边。”
“所以,当他们频繁往来的时候,早已被暗中的眼睛盯着了。远儿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北芃那边真的就会毫无怀疑的相信他的投诚吗?显然,不是的。”
“徐世子,是被北芃反利用了?”颜朝夕问。
“不算吧,北芃的皇帝也只当远儿是个双面卧底,因此,始终保持着怀疑的底线,所以当北芃军方有人和京城的势力联系的时候,北芃的皇帝求之不得。为京城的这拨人,提供了很多的证据。”
“其中就有给舒家定案的那些,远儿与军师身份,与他们来往的信件。所以,舒家的案子定得快且急,也根本没有翻盘的余地,那时候的远儿,却是远水难援,也可以说他自身难保,因为他一旦出手,北芃皇帝自然就会知道他的立场。”
“那么,他不光救不了人,他们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所以远儿当年没有出手。这一直成了他愧疚的心结。谁知道,藏于京城的这只老鼠,不光算计了舒家,更是算到了你父亲意气风发,定不会吃下这个亏。”
徐老国公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一点一点回忆着。
“父亲,想为舒伯伯平反。”颜朝夕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舒伯伯的事情,父亲耿耿于怀,多次进言,甚至不惜与皇上顶撞。
“舒家的事情证据确凿,他想让皇上收回成命,就只能将他们三人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但那样就会暴露温怡情,不管这个计划多么精彩,皇上是绝不会让温怡情留在北芃的,而且,远儿这么做,皇上又岂会容他?”
“所以,父亲到死都没有说吗?”颜朝夕含着眼泪,难过的道。
“在他们还没有想出如何解决的办法之前,你父亲就被人先告发了,因为温怡情死的事情,还有舒家的争论,你父亲与皇上早就不如当年那般亲密无间,皇上对他的怀疑,其时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就将你父亲押入了天牢。”
“可以说,暗处这人对皇上是十分的了解的,将皇上的心思把握得一清二楚,当时我在场,你父亲在大殿的任何一句解释,都会被皇上看作是顶撞,怒气之下,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后来,你母亲又去天牢探监,却不知为何又被告了强闯天牢,皇上气得将云和殿砸得稀烂,根本没有人敢在那个气头上替他们求情。因为求情的人,同样都被抓了起来。”
“再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边的动作太快,根本不等皇上气消,就投毒害死了你的父母,做了畏罪自杀的假象,皇上当然也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奈何命令是他下的,人也已经死了,也就只能那样定案了。”
“所以,到底是谁害的父亲?”颜朝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四大世家。”徐老国公沉声道:“只能是他们。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真说证据,谁也没有。”
“所以,老国公您说告诉我三年前的事情,就是告诉我这些我都已经猜到的事实吗?”颜朝夕不满了。
“呵呵。”徐老国公也知道,只是这么几句话,不会让她满意的,“别急,我是为了给你这个。”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平常的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盒信件。
颜朝夕紧紧盯着这些信纸。
“看看吧。”徐老国公道。
她拆开一封,读了起来,很快,又是第二封、第三封……
这些信件,都是他父亲或者舒伯伯写往北芃的信件!信中的内容,清晰而完整了描述出了他们在北芃的计划与谋算。
颜朝夕又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这些信件,这些信件,为什么您三年前不拿出来……”
这些信件,足以证明她父亲和舒伯伯的清白,若是三年前徐老国公肯拿出这些信件来,他们又怎么会死?
“这些信件,我得到的时间也不久。”徐老国公叹息一声,“三年前,要说谁能为他们洗清嫌疑,其实,也只有他们自己而已。丫头,你父亲和舒家的娃娃,都是选择了宁愿自己冒险,也要继续计划。”
“你能理解他们吗?”徐老国公问道。
“……”
颜朝夕沉默了,她能吗?她不能!她不能理解,两家的性命,隐瞒这么一段真相,意义到底在哪里?现在人都死了,她就算得到了这些,那些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
“拿去吧!”徐老国公合上盒盖,将木盒递到了颜朝夕手里。
颜朝夕讷讷的接过,问,“现在,就不怕暴露了吗?”
如果她用这些信件去证明父亲的清白,不是一样会暴露徐世子没死的事实?
“现在不一样了,君华和北芃的战争已经白热化,所有能谋算的一切都已经发动,是否继续隐瞒都已经不重要了。”徐老国公道。
“那温贵妃……?”
“他们从来没有提过温贵妃呀!”
颜朝夕点头,是啊,他们信中只说“弟妹”如何如何,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弟妹就是温贵妃,自然也不会暴露她来。
“那么,谢谢您了……”颜朝夕还是真诚道谢。
如果徐老国公不拿出这些,她依然还要为寻找证据而着急忙碌,徐老国公因为她发现徐明远的事情,关了她一个多月,但也给了她平反的契机,她自然要谢。